陳思音抱著課本,沿著優美的林蔭小路前行,正午的陽光,穿透枝椏落在身上,陰涼幹燥,在炎熱的夏季,這裏真是個好地方,卻也是眾多情侶約會的好場合。
她和付默陽的第一次見麵,就在這個涼爽進骨子裏的地方。
綠油油的梧桐樹下,高大的男子一身真絲白襯衣,背對著她,陳思音散漫的走著,抬頭就能看到男子脖頸上吊著的手臂。
她撇嘴,對這一幕見怪不怪,心裏甚至在想著,這兩人待會兒準備發展到哪一壘?
不怪她思想邪惡,實在是這地方太適合偷情了!
一秒、二秒……三秒不到的時間,陳思音就停下腳步,她垂頭,故作老成的歎了口氣,看了看抱著的課本,又瞄了眼前方明顯已經準備三壘打的男女,然後抬頭,目不斜視,準備從他們身邊經過。
樹木有著良好的吸收噪音功能,可也抵不住女子持續發嗲,柔媚到骨子裏的叫聲,簡直讓陳思音像踩了狗屎般,差點兒一蹦三尺高,就差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的罵一句:“同學,夏天不適合發騷!”
她盯著男子挺直的背,想著要不要留點口水發一下花癡,高分貝的尖叫一聲:“啊~帥哥……”來提醒一下前麵兩個讓萬千少女長針眼的騷男騷女。
她提起步子向前走,挺直脊背斜視前方的一對騷年們,抿嘴,歎氣,凝眉,順便感歎一句:“世風日下啊!”
前麵傷風敗俗的兩個人,衣冠楚楚,若真要說哪裏不對勁,也就是背對著樹幹的女子,跟個沒有骨頭的蛇一樣,靠趴在男人胸膛裏。
“默,你說,什麼是愛?”張曉軟軟的叫了一聲,雙手吊著他的脖子,頭埋在他健碩的胸膛裏,聽著他富有節奏的心跳聲,她咬唇,抬頭,偷覷一眼他的神色,滿臉嬌羞的問道,掩飾不住的忐忑試探。
“愛?”付默陽眼神遠眺,他的手放在女子的背上,一下一下的彈著,唇齒開合間淺嚐輒止,似乎覺得這個字眼十分有意思。
“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某種目的,說出來的花言巧語罷了。”梧桐樹下,斑駁的陽光打在他背部,光影間隙裏將他的臉分割成一道道斜紋的古銅色,他唇角上挑,懶懶的說,暗沉的嗓音帶著優雅的輕佻。
陳思音離得遠,眾使她沒有順風耳,可這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媒介,梧桐樹搖擺,前方乍起的風將這句話傳進她耳朵裏,她腳下的步子頓住,歪頭瞅了男子一眼,隻能看到他雋刻的側臉,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晃出一道道明晃晃的光,差點兒閃瞎了她的眼。
陳思音收回視線,撇嘴,不屑,腹誹:“瞧瞧這話說的,整一個衣冠禽獸。”
隻是她沒有料到,今日的一句腹誹,讓這男人在以後的日子裏,光明正大的禽獸她。
付默陽收回遠眺的視線,輕佻的抬起身下人的下頜,話鋒一轉,暗藏著鋒利的話語割開空氣,帶著幾分質疑:“怎麼,心大了?”
張曉還來不及掩飾臉上的神色,就被男人一個眼神,給瞧得清清楚楚,當下心如擂鼓。
“我……隨便問問。”她嬌笑的說道,試圖掩蓋自己的野心,付家少奶奶的位置,在郴州市,又有哪個女人不是卯足了力氣,虎視眈眈?
“你跟我多久了?”
“一年。”張曉雖是害怕,可付默陽的提問,讓她吊起的一顆心,微微放下,能在付默陽身邊呆夠一年,她、可是唯一的例外。
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有恃無恐。
“哦。”付默陽散漫的應了一聲,就沒有下文了。
張曉晲著男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瞧了半響,也沒有瞧出個什麼,心裏不知不覺,延伸出幾分恐慌。
付默陽這人,長相無話可說,身家地位擺在那裏,根正苗紅的軍三代,雖說脾氣陰晴不定,可就衝著這個鑲了金的身份,在這個有錢就是媽的時代,就能引得那群女人,像個勤勞的小蜜蜂,煽動著脆弱的翅膀,嗡嗡嗡的飛過來,使勁兒在他身上采,就是希望能采出來點蜜。
要知道,付二少身上的蜜,可是價值萬金啊!
陳思音這會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偵查錯誤,前麵的男女不是全壘打,而是小情人vs大金主,這樣的新聞,竟然讓她給碰上了,她握著口袋裏的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拍一張照片,放到學校的論壇上,標題名就叫:“全壘打下,大金主甘做柳下惠?”
‘嘩’,她自個兒都忍不住要為這勁爆的標題貢獻一小毫升鼻血了。
陳思音十分肯定,這會兒自己要是忽然從他們麵前經過,絕對會被那個小情人給大卸八塊!
“音音,你怎麼還在這兒站著啊,都快遲到了。”林佳夢從後麵拍著陳思音的肩膀問道。
付默陽謔的一下扭過頭,視線直射陳思音站立的位置,他眯起狹長的鳳目,眼尾勾起的弧度,犀利的直蠱人心。
陳思音低垂著頭,林佳夢聲音響起的時候,她就知道要被發現,這會兒,隻好先將自己的臉給掩蓋起來。她伸手拉拉林佳夢的袖子,示意她對麵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