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層一層的扒開那厚厚的紗布,每一下都牽動著李樹明的神經。額頭上的冷汗一顆顆的冒出來,嘴角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那陰霾憤怒的眼神要把我吃進去吧。我哪容許他如此視我,手中力道一加,差點他沒甩開我手。一個深深的洞眼,可能紮到太深,那血都還有點粘粘的。畢竟那發簪尖端太過鋒利了。
我拿著發簪在他眼前晃動著言語中也盡帶著威脅:“怎麼樣,李大管家,要不要我把這發簪重新插進去好比對傷口啊?”李樹明用力甩開我的手,跌跌撞撞的倒退好幾步。滿眼的不信我盡會是這般的陰狠。我倒無妨,他這反應已經很好的證明了他自己的心虛,確切的說他已經承認了他就是殺人凶手。
我從懷裏拿出那個沾著血的杯子碎片。瞟了一眼那六神無主的三姨太。“三姨太,你說的不錯,李管家左手小指並不是發簪所傷,而是它。”我把碎片攤在手心好讓大家看的清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張囂貴當時並沒有喝下那下了藥的酒。”我走到肖雲雲身邊,“雲雲,你仔細想想是不是?”
肖雲雲看著我,點點頭。“沒錯,本來老爺是要喝的,可他實在是太醉了,杯子沒拿穩,便摔倒在地,我原本是要扶起他來,可是我卻感到渾身無力,盡昏倒了過去。”
我滿意的點點頭。“這便對了,其實這酒早就被李媽準備好的。隻不過讓你們也沒想到的是當你們潛入新房時,原本應該昏睡的張囂貴卻被你們驚醒了,李管家在下手時與死者發生打鬥。那左手的傷應該是你們倒落在地時,你碰到了地板上的杯子碎片,至於右手嘛,那就更簡單了,雖然張囂貴是醉酒狀態,可他畢竟高大有力,開始你沒刺中卻刺到抓他肩膀的自己的右手。李管家,不知我說的是否對不對啊?”
李樹明連連大笑。“你說的全都對,沒錯,姓張的的確是我殺的。那是他罪有應得。他把表妹從萬花樓接出來,說會好好的待她。可卻暗地裏處處虐待她,嘲弄她。可憐的表妹人前光鮮華麗叫人羨慕,人後卻過著連畜生都不如的生活。哈哈哈,你們知道這都是為什麼嗎?”說著說著,李樹明也掉下兩行青淚,想必他也是性情中人。“因為,他娘就是以前青樓的頭牌。他痛恨所有的青樓女子,更痛恨他自己的親娘。”
“不。。不。。。人是我殺的,不關表哥的事,是我殺的啊。。”三姨太跪倒在地,哭的撕心裂肺,手裏緊緊抓著我的裙角辯解著。淚水早已衝花了她的妝容。我轉過身去,實在不忍看她傷心的麵容,其實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在富家裏的非人的變態折磨,換誰也是受不了的。
就在這時,誰也沒想到李媽已經走到天宇麵前,眼裏盡是決絕。淚水婆娑:“大人,人是我殺的,一命償一命,我隻求大人,能夠放過我兒子和阿梅,他們受的苦實在是太多了。”說罷,一把匕首已然插入腹中,鮮血噴灑出來。
“不。。。。娘。。。”
“姨娘。。。”
兩人同時衝上前去,可哪還來的及。李樹明抱著李媽,絕望極了。李媽握著他們的手斷斷續續的說道“你們。。。好好的重新做人。。。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李媽突然轉向我來“姑娘。。。”
我艱難的走過去,俯身看著這位偉大的母親,淚早在眼眶裏打轉。“李媽媽。。。。。”
“姑娘,我知道你心善。。。求求你,救救他們。。。求。。。”話還未接上,李媽的的手已經無力的落下,直到死,那乞求的雙眼都未閉上。
真相雖已經大白,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看向天宇,希望他能明白我。他到底還是明白我意思的,隻是先將三姨太他們收押大牢,並未馬上判刑。並安排人把李媽安葬下去。在我和天宇的勸說下,張家的人也先回去了。我正想離開之時,在堂下的人群中,我對上了一雙眼睛,雖然他帶著麵具,可那麵具裏眼裏的陰冷還是讓我心裏一陣寒顫。他是誰?現在我也沒有心思容我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