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興軍,我建議你還是帶上點帽子,看著太瘮人……”顧星輝勸慰道。
“是啊,瘮人倒還在其次,關鍵是不雅觀,很容易與婦女用品混淆了。”王寧痛心疾首地附和道,詩人的視角果然獨特。
“那你們就別看,王寧,你個小矬子看看我的下巴還差不多,怎麼還能看見我的頭頂呢?”喬興軍一臉不屑地回擊道。
老實巴交的薛勝利隻是笑,看著喬興軍笑,看著顧星輝和王寧也笑。
“方離原,你還得多久,快點完事兒好陪著傷員出去轉轉,這裏的氣氛實在是不適合養傷。”喬興軍衝著方離原喊道。
方離原正蜷縮在顧星輝床上揮汗如雨,“快了,快了,顧星輝,你這個破書架真難弄,再散架我可不管了,明顯是質量有問題。”
“質量沒問題,是你動作太大了,幸好書不多,書要是多了還不砸死我,那可不是修修書架這麼簡單了。”顧星輝振振有詞地說道。
“是,要是把你腦袋砸開花,你就也得頂個婦女用品,多瘮人,多不雅觀。方離原,要不咋倆晚上換換,我睡你那個上鋪,我動作輕。”喬興軍笑著說道。
“得得,我自己來吧,你們倆還是趕緊滾吧……”
顧星輝一把搶過方離原手中的螺絲刀,忿忿不平地說道。
“睡吧,合上雙眼,這世界就與我無關。”
王寧幽幽地說著,打了個沉重的哈欠,不知道說的是人話,還是詩歌。
方離原得以解脫,興高采烈地與喬興軍出了宿舍樓。
雖然隻是短短的兩三天,方離原與喬興軍便有了難得的默契和投緣。
而在後世,兩人境遇迥異,這份友情留下的隻是最初的回憶。如同經曆了人生苦難波折之後,再想起童年,就都是歡樂,其實,那肯定不是。
花壇那邊來了一輛綠色的自行車,齊耳短發花襯衫,還是夏江歌。
看見迎麵而來的方離原和喬興軍,夏江歌肯定也是有點小緊張,原本四平八穩的車子開始有些搖擺。
“幹嘛?還想撞我?!”喬興軍笑著招了招手。
夏江歌趕忙下了車,短發拂過腮邊,閃過一絲紅暈。
“你……你怎麼了?”夏江歌指了指自己的頭,忍住了笑。
“那天,你走了以後,我突然暈到了,頭磕在了地上。”喬興軍出口成章,比王寧的詩寫得快多了。
“啊?!”夏江歌一臉錯愕,手捂在了嘴上。
“別聽他瞎說,他以前沒自己睡過覺,不習慣,從宿舍床上掉下來了,摔的。”方離原一本正經地糾正道。
“真的假的啊?”夏江歌茫然地看了一眼方離原,又瞅了瞅喬興軍。
“你這是要去哪兒啊?”見隊友不配合,喬興軍果斷棄牌,另起話題。
“我……我去商業街。”夏江歌遲疑著答道。
“正好,我也要去商業街。”喬興軍不假思索,一臉篤定,“方離原,我就不陪你去郵局了,你自己去吧,拜拜……”
在郵局門口的報刊亭,買了最新一期的《航空知識》和《艦船知識》。最早是出於愛好,後來則是工作需要,這兩種雜誌陪伴了方離原很多年。
一輛黑漆鋥亮的轎車擦身而過,尾巴上別著四個圓圈,原來這年頭就有奧迪了,方離原還認出了圓圈下邊白底紅字的軍隊牌照。
奧迪車在前麵放慢了速度,方離原越走越近,副駕駛的車窗玻璃突然放了下來,探出一張年輕幹練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