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雖說不上是滴水成冰,但是站在室外用不上1分鍾眉毛和胡子就掛滿了冰溜。在這樣的一個寒夜裏,皎潔的一彎月亮,寒風凜冽、夾雜著地麵被卷起的雪粒肆虐地刮著。
一個平靜的小村莊裏,多數住戶的燈已經熄了。隻有在村口的三間土房還依舊亮著燈。電燈的光芒遮蓋了屋內屋外的黑暗。房間裏不時傳來陣陣哀嚎聲,淒慘而悲涼。大鍋裏的水開了多時了。蒸汽從門口開著的小縫隙裏爭先恐後的冒著,像是雲霧一般四散奔逃。
突然一串哇哇的哭聲,打破了這個平靜的夜晚。不一會門被打開,一盆染紅了開水被潑了出來,澆在被積雪覆蓋的地上,雪白的地麵迅速被染紅了。馬上門又被快速的關上。哭聲依舊,隻是那淒慘而悲涼的聲音消失了。
他就這樣出生了,平淡而無奇。然而在他的記憶裏並沒有這段久遠的回憶,其實這些都是爺爺奶奶講給他聽的。
直到他5歲以後,他才有了模模糊糊的記憶。從那時起,他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也是從那時起,他就意識到自己和其他的小朋友是不同的,別人都是爸爸媽媽帶大的;而他是爺爺奶奶帶大的。雖然他又是也會問他的爸爸媽媽,可是爺爺奶奶不是說他們死了,就是轉開話題,不予回答。年幼的他,聽到爺爺奶奶的話就以為是真的,隻是偶爾看見其他的小朋友跟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就會忍不住的再去問一下爺爺奶奶,隻是會得到同樣的回答,漸漸地他也就不問了!習慣了爺爺奶奶的世界,對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就淡漠了。他的所有記憶也是從那時開始的。
家裏有幾畝薄田,每逢春種、秋收的時候,爺爺會和奶奶一起忙乎,到了農閑,爺爺會替人家做些木匠活貼補家用,雖說是貼補家用,但是慢慢的就變成了家庭收支的主要了來源。爺爺的手藝很好,所以農閑時他總是有幹不完的活,不是幫張家打套家具,就是幫李家釘個門窗。再加上奶奶的勤儉。所以生活還算是富裕。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
在他的生命裏依舊是平淡,偶爾有個傷風感冒,吃點藥也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大災大難。隻記得有一次;他還在上小學。
那是一個寒冷多雪的冬季,雖說是多雪,但是頭一場雪下的比去年晚了很多天。所以孩子們經常會去冰麵上溜冰,抽冰猴(冰猴,一種北方的玩具,用鞭子使勁的抽它,他就會不停的旋轉,有的還會發出聲音),滑爬犁等等。
一天放學回家途中,依舊是和每天一樣去附近的一個養魚池去溜冰。由於貪玩,在冰麵正和幾個同學一起瘋玩,一個不小心,竟然一隻腳掉進不久前為了給魚換氣,而鑿開的冰洞裏去。還是和他一起玩的幾個好友很吃力地把他拉了上來。天寒地凍的導致他的右腳與右腿都被寒冷的冰水侵透了。凍得他從腳心一直到頭頂,錐心的疼痛。
他被好友送到家的時候棉褲的外層已經凍成冰了,爺爺費了好大勁才把棉褲脫下去的。棉褲脫掉後他的右腿已經麻木了,幸好及時被送回家,要不肯定會留下後遺症的嚴重的可能會截止。
從那以後,隻要是冬天他都格外的小心,盡可能的不去冰麵上玩,就算實在忍不住了,也隻是在岸邊走上幾步,便再也不向更遠處行走了。
還有一次。是在掉進冰窟窿幾個星期後的夜晚,由於和爺爺鬧了點別扭就跑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沒有帶帽子。東北的晚上是很冷的,白雪皚皚,月光晶瑩剔透,地上的人影也是格外鮮明,寒意侵人心肺,再加上是雪夜映照更加寒冷。眼角流的淚水也是沒等到滑落腮邊,便已經凍成冰珠。
由於在外麵呆了很長時間又不肯回家,即生氣,又傷心,一個不小心把耳朵凍壞了,直到今時今日,隻要是天一冷就得找個棉球把耳朵塞起來,要不就一股頭要炸開了的疼痛,似乎腦仁都要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