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壺茶的喝進肚子裏的時間,牛洋終於把陳墨為什麼最熱衷畫遊樂場的事情跟我說了個明明白白。
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確實是看到過陳墨和遊樂場有關的事情,那時候我和陳墨的關係還很不融洽,他非常厭惡我,而我也非常討厭他,可是卻為了廣告合約我不得不去了解有關他的所有的事情,其中就有曾經在馬克整理到的資料裏看到一條‘為明星拍照所獲的酬勞百分之五十都會捐給慈善機構隻為辦免費的遊樂場’的記錄。
那個時候我以為這隻是他自我包裝的幌子,亦或者是打著慈善的招牌為自己謀福利,可是現在看到他畫的遊樂場還有牛洋從箱子裏拿出的幾個舊舊的相冊裏陳墨拍的各地的遊樂場的照片,頓時覺得他對遊樂場的喜愛絕對是發自真心。
此刻,寧靜安逸的午後,我坐在竹子材質的椅子上,喝著田園間清新撲鼻的茶,享受著溫暖和煦的陽光,聽著牛洋低聲訴說著關於陳墨的童年。
一直以來我都很好奇陳墨出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很想知道他的家人是什麼樣子,可是就算是後來我們的關係改善,他也很少在我麵前提起他的父母,除了那次雷雨夜裏,他那麼無助失落的向我訴說他的痛苦記憶。
牛洋說,以前袁老師經常跟他提起陳墨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他的父親送到袁老師這裏學習攝影,小時候的陳墨一直是愛說愛笑的孩子,袁老師曾經一度因為他的調皮而把他父親叫來批評。
可是後來自從他的父親去世以後,他的性格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就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不愛說話懂事的讓袁老師措手不及。
袁老師一直都知道陳墨的父親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可是後來在無意間發現陳墨特別熱衷於繪畫遊樂場內孩童嬉笑和一家人一起在遊樂場裏的畫麵,他終於明白陳墨這個孩子內心深處最最期盼的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
“笑笑,你一定不相信吧,我學長他根本就沒有坐過旋轉木馬也沒有坐過摩天輪,他小的時候根本沒有去過遊樂場,老師說陳墨的媽媽總是很忙根本沒有時間陪他去遊樂場,後來終於開口要帶他去的時候,他的爸爸已經不在了,學長曾經跟我說過,那一刻他覺得特別無力,也許人最大的痛苦就是有心無力了吧,當家人已逝再去想要跟他一起完成曾經承諾過的約定,隻有悔恨和無能為力了。”
隨著牛洋頗具感情的訴說,我隻能感覺到心疼,當陳墨的臉龐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的心難以抑製的疼痛,如果他現在就在我的麵前我想我一定會不假思索的緊緊抱著他。
到了天空漸漸黑下來的時候,牛洋跟我交談的語速變得越來越快,一邊跟我說話一邊低頭看手腕上的表。
“你有事情的話就去忙吧。”我衝他微笑道。
他帶著謝意說道:“她快下班了,我要去接她。”
“她?賈思文?”我瞪大眼睛問道。
牛洋沒有說話隻是帶著甜蜜的微笑衝我點了點頭。
我起身把他一把拽起,“走,我跟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賈思文見到我會不會跟你一樣害羞。”
牛洋被我拽著跑出屋子,坐在客廳的袁老師搞不清楚狀況似得望著我們欲言又止。
我衝他揮揮手喊道:“老師,我要去接你的徒弟媳婦去了!”
然後在看到他一臉了然的衝我擺出一個‘OK’的手勢後,我和牛洋出了門。
從公司出來後賈思文一眼便看見了我們的車輛所停放的位置,但是我沒有從她臉上看到甜蜜的微笑,隻是有一絲為難和不樂意。
這讓躲在車後座準備給她來一個驚喜的我有一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