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掩飾他來過家裏,我隻能這樣,分屍,拋屍。”汪美珍擦了擦眼淚,“我想割了頭,就很難查出身份了,尤其他還是個死人。後來——唉。我就連夜扔了屍體,把頭顱藏在花瓶裏。”
“地下室的事兒,隻有你知道嗎?你們家房子有地下室,兒女居然都不知道?”童輝問道。
“他們不知道。這房子是二手的,其實我們搬過一次家,以前的房子更好,但我老公事業下坡路的時候,隻能換到相對便宜的地方。主人家自己建的小地下室,買房的時候告訴了我。以前是他們家存放醃菜和酒的地方,我覺得沒什麼用,就一直棄在那裏。”汪美珍說道。
“說起來,分屍的人也是你女兒吧。或者,是你故意引導的,她在夢遊中,如果你在她跟前放一具屍體,遞給她電鋸,隻要稍微加以行為引導,對方就會進行切割分屍的動作吧。你女兒夢遊症得了不少年,為了照顧她,所以你知道不少如何引導夢遊患者的辦法。”童輝說道。
“是我分屍的,不是她!”汪美珍連忙說道。
“你的力氣沒有這麼大的吧。”童輝說道:“夢遊症患者在夢遊的時候,會突然變得很大力。不過,今天成馨為什麼要殺王衍?”
汪美珍皺眉道:“我也不清楚。”
童輝點了點頭,讓孟立平繼續問,自己則起身走到了成馨的審訊室外。然而審訊已經結束了。
“怎麼樣,那女孩說了殺人原因了嗎?”童輝問負責審訊的同事。
“說了,說是有一次聽到了汪美珍和王衍打電話,說到了成則南被分屍的事情。她就認定了是王衍做的。”同事歎道,“大概因為最近母親和弟弟都被警察叫來審訊,引發了她的憎恨,所以今天她以要給王衍一筆錢讓他去找律師的理由把王衍帶到家裏,之後開了王衍喜歡的紅酒,下了自己吃的安眠藥,然後綁住了他,拖到洗手間想活活打死。不過王衍傷成那樣,腿應該保不住了。”
“那煙頭呢?地下室裏王衍扔的煙頭。”童輝問道。
“成馨承認了,她扔進去的。當然,她是從汪美珍的電話和談話裏猜測,殺人分屍的現場在地下室,所以才翻了垃圾箱,扔了王衍留在她家的煙頭。”同事說道。
“小姑娘真是有心機啊。”童輝無奈地說道。
“不管怎麼樣,案子也算告一段落。沒想到最後是這樣的結果。”同事搖頭歎道。
童輝看了一眼審訊室裏沉默不語,一臉冷漠的成馨,內心百感交集。
出了辦公樓的門,童輝在院子裏深吸一口氣,心裏鬱悶。
聶小慧跟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幹嘛呢?”
“鬱悶,你說為了遮掩多年前那麼一個謊言,這下家破人亡的感覺。”童輝心裏挺不是滋味。
“對了,那個王衍呢?那猥瑣貨就這麼算了?聽說他的腿上傷得不輕。”聶小慧說道。
“嗯現在同事已經去聯係他詐騙過的女人們了。估計坐牢難免。不過總算可以休假了!”童輝伸了個懶腰。
“那再跟我回一次家吧,見我媽。”聶小慧笑道。
“說強叔的事兒?”
“不止這個,告訴我媽,就算沒了強叔這個親人,還會有女婿的。”聶小慧摟著童輝說道。
童輝臉一紅:“你這——強娶啊。”
“不嫁嗎?”
“不過說起來,其實強叔應該是放棄了前妻,想和你媽媽一起過餘生。”童輝想起汪美珍說的事情,正色道。
“啊?切,我還以為他消遣我媽呢,畢竟他原配還是挺好看的。”
“不是。成則南生前在你們小鎮犯案不少,但是多半是為了幫你媽媽鳴不平。而且,可以看出他是個深思熟慮的人。想必他考慮過,以前的家回不去了。但他割舍不了自己的女兒,就想帶著女兒和你媽媽一起生活。可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童輝說道。
聶小慧聞言,沉默許久。半晌後,她才說道:“如果他隻是強叔就好了。”
童輝一愣,隨即了然,點頭附和道:“對,他隻是強叔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