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竅了吧,先不點破了。等我成功了再傳授給你,好不好?”
夏雪晴淺淺地笑了笑,一臉懵懂,沒再說什麼。
房春花一本正經地說:“要我點化你可是有條件的,從現在開始起我借用你的房子,三個小時,怎麼樣?”
“隨便你,住一個晚上都行。”夏雪晴說。
房春花說道:“借寶地也是有條件的,你必須撤離,徹底回避,我離開之前你必須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雪晴蹙一下眉,問:“幹嘛呀,那麼神秘兮兮的?”
房春花咬著夏雪晴的耳朵說:“告訴你,不準給我露了風聲,為了順利畢業,我把導師給拿下了,他現在就在樓下等著。明白嗎?三個小時,不過份吧?”
見夏雪晴滿臉茫然,一言不發,房春花嚷一聲:“真的不懂還是裝傻啊?!”
夏雪晴詫異地望著老鄉那張流光溢彩的臉,像打量一個怪物,問道:“真的假的呀?你把這當什麼地方了?”
房春花站起來,伸出胳膊擁著夏雪晴,嘴裏嘀咕著:“什麼呀,大驚小怪的,這是正常交易,懂嗎?又損失不了個啥,都什麼年代了,還把自己包裹得那麼緊?抱著金碗討飯吃那才叫傻呢!今晚你隻管借我一方樂土就是了,我滿意,他高興,順便著把人生大事解決了,何樂而不為?”
夏雪晴還想說什麼,房春花已經隨手摸起了她的書包,塞進她的懷裏,語氣裏有了幾分哀求:“為了姐們,犧牲你三個時辰,好不好?快走吧,萬一他反悔了就前功盡棄了,就算幫幫我吧,快走吧,快走吧,說真的,我那論文可真的不挺啊。”
夏雪晴苦著臉說:“你們去賓館開房不行嗎?在這兒做那種事情,想起來我心裏多齷齪呀!”
“你說得倒輕巧,去開房多貴呀!我出得起嗎?”
“讓他出就是了。”夏雪晴撅著嘴說。
“咱做這事是有求於人,怎麼好讓人家掏錢?死腦筋了吧。”說完,馬春花環摟著夏雪晴的腰身把她推出了門外。
下到二樓,夏雪晴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折身回來,敲開門,手忙腳亂從箱子底找出一床皺巴巴的被子,鋪展在一張閑置的床上,對房春花說:“禽獸一般,在這張床上就行了,離我的床遠點。”
房春花嘻嘻笑著,“瞧你,什麼人啊獸的,都是本能需要,懂不懂呀?潔癖吧,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吧,人家可等不及了。”說著又擺出了驅趕的架勢。
出了房門,房春花又開門喊住了她,悄聲對她說:“可要替我保密喲。”
夏雪晴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悻悻走下樓來,出了傳達室的門洞,隱約看到大門西側的國槐樹下杵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那人不時抬頭朝樓上望一眼,鏡片明晃晃閃著,透著躁動與急切。再近一些,輪廓清晰了,才看清是個挺斯文的家夥,很有一些道貌岸然的味道。憑直覺,夏雪晴知道這位一定就是房春花的導師了,他是來收獲的,也是來交易的,正像馬春花所言,這是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夏雪晴心頭一熱,感歎道,人呢,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兒,去掉了外在的掩飾和所謂的尊嚴,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說到底就是一個虛偽作祟,一旦扯掉就天地無疆了。唉,倒也是,如其讓尿憋死,還不如直接尿濕褲子,或者幹脆不穿褲子!
拐過牆角,朝著操場走去,夏雪晴想著這會兒那個貌似斯文的家夥已經躲躲閃閃,猴急地鑽進了自己的房裏,三下五除二褪掉了自己的衣服,瘋狂地和他的學生擰在了一起……
其實君子和賊子之間的距離並不遙遠,充其量也就是一張白紙的厚度,輕輕一戳就不分彼此了。
夏雪晴心裏飛滿了嚶嚶亂舞的蒼蠅,她加快了腳步,想盡快把滿肚子齷齪的舞動抖落淨了。
操場上沒有開燈,橢圓型的跑道依稀可見,踩上去,塑膠質地綿軟柔韌。操場上空被投射而來的各色燈光交織映照著,像一個碩大的渾濁的罩子罩在上麵,夏雪晴仰首望著天空,心裏越發沉悶起來。三三兩兩的人遊蕩在操場上,影影綽綽,或閑散踱步,或疾步奔跑,各有形態。夏雪晴任由腳步牽引著,鬆鬆垮垮,漫無目的地沿跑道前行著。
一個身架子高高大大的男人跑得飛快,一會兒工夫就繞著夏雪晴跑過了幾圈,每次與她擦肩而過,總要偏過頭望幾眼,雖是蒙蒙夜色中,也足以感覺到那目光的急切而躁動。夏雪晴心裏跟著一陣陣慌亂,特別是男人身上那種特有的氣息,飄然而過,一次次把她包容了,人就跟著一次次微微迷醉。她覺得那種味道很香,香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