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加奈從口袋裏麵掏出來個小玩意兒,遞給了闕歌:“來,叔叔這裏有個小東西,給你看看好不好玩。”
闕歌伸出雙手接過來,然後用兩個手指將它給小心翼翼地捏了起來。那東西通體翠綠,原來是芨芨草編的一個蟈蟈。
他學編蟲這個技藝說來話長,是剛成年的時候,遊蕩到人間遊玩,見到一個折了腿的老人,用這些草變成各種東西賣,以此來換些飯吃。銷加奈覺得這東西很神奇,不像是術法變得那麼簡單,就跟著那老者學了足足幾個月,到最後編成的東西栩栩如生,那老者誇他有天分。
我同他的妹妹銷思雨在那沒心沒肺的年代,跟他學過編蟲,對於這些東西我學起來總是三心二意。編著編著就放下了,光看他手裏忙活,自己的心思放在人身上。想起當時的情形,讓我不禁有些好笑。
闕歌拿著那個編好的蟲,對視了半晌:“這個是蟈蟈!可真像。”
銷加奈笑著點點頭:“對,是蟈蟈。”
“真好看。我去給師傅看看。”說完就往外麵跑。
我覺的淩霄上神肯定不會喜歡這種小玩意,想喊住他,還沒等我張嘴,那小短腿已經飛快地跑出了院子。
過了沒多久,闕歌又跑了回來,那草編的小蟲不知道放到哪裏了,手裏提溜這小白,小白一臉無辜,爪子在空中亂刨,身上劈啪作響。許是剛才跑得太急,他緩了口氣才跟我說道:“阿娘,師傅說中午要吃綠豆餅,讓你給做些。”
淩霄上神根本不好這些口腹之欲,怎麼會讓他告訴我多做綠豆餅?這裏麵肯定有貓膩,我板起臉:“你師傅說的還是你說的?”
闕歌將小白抱在懷裏,使勁揉搓著它的毛,臉上盡是委屈:“是師傅說的,他還說你反正沒事,正好做點家事鍛煉鍛煉身子骨,鞏固一下剛養好的傷。”
我不由得覺得這事有蹊蹺:“我這有客人,怎麼沒有正事?你沒跟師傅說嗎?”
“我說了。”
這上神怎麼會趕人走呢?一定是闕歌調皮亂說的,淩霄上神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做這種事?
我還要往下問,銷加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輕輕地說道:“我先走了,族中還有許多事,見到你沒事我就安心了。你如今在這裏住著,多少要受些拘束,就先去忙吧。”
我連忙挽留,這多少也是故人來探望,怎麼能這麼失禮就讓人家喝口茶就走?勸道:“不如你再多坐些時候,我一會兒做了飯,你用些再走不遲。”
他哈哈笑了兩聲,搖搖頭:“看你們母子,真像凡間過生活的。下次吧,有機會再嚐嚐你的手藝。”
轉頭的瞬間,我發現他臉上有些苦澀。在我的記憶中,他一直是那種溫和的麵容,因是狐族,笑起來甚至是妖媚的。何時出現過這種麵容?是族中的事物太多?還是因為十八殿這樣變相地送客?
很想問問,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站起身朝我點點頭轉身朝外走,說不到十八殿告辭了,便飛出了戰神宮,消失在了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