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冷啊。”走在人行道上，李南對著雙手哈了哈氣。抬頭，目光穿過路燈的光，隻看得到灰紅色的夜空。
走進熱鬧的火鍋店的時候，身體稍暖，空氣中的香味也讓李南肚子裏的饞蟲更加躁動。
“抱歉啊，客滿了，沒有座位了。”女服務員親切的微笑著。
“真的，真的沒位置了？我可以等別人吃好。”
“今天的位置都被訂滿了，不會有位置了，抱歉。”
“是，是嗎？”李南很失望，真的，“那，算了。”
服務員走開了，李南卻還站在原地。
“不能吃想吃的東西，真是痛苦啊。”樓然麵露愁容。
這個時候，李南看到了那個人。他獨自一人，占著角落裏的桌子，正在往火鍋裏燙肉。
鬼使神差，心血來潮。
李南快步走到他旁邊，問：“你一個人？”
對方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那，請問可以拚桌嗎？幫幫忙，大哥！”李南雙手合十，懇求道。
那個人盯著李南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可以。”
直到李南吃個半飽的時候，放下筷子，喝了口茶，問：“你會不會覺得我挺奇怪的。也挺不禮貌的。”
那人嚼著東西，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頓我請吧，就當給你賠罪了。”
那人搖了搖頭，卻問了李南一個問題：“你很喜歡吃這裏的火鍋？”
李南點點頭。
“我.......”那人話沒說完卻拿出手機，看了看。
“有事？”李南問。
“算是吧，”他說，“有個遊戲聚會。”
“在這裏？”
“不是這，離這不遠。”
“什麼遊戲？”
“隻是一些有獎勵的小遊戲，挺有意思的。就我看來。怎麼，有興趣？”
“賭錢？要是這個就算了。”
“不是賭錢。”
“那是什麼？”
“來你就知道了。”
“人多嗎？”
“還有些人。”
“你的朋友？”
那人搖搖頭，“他們和我的關係，跟你和我的關係差不多。”
“恩，我先想想。”
那人點點頭。
一群陌生人一起玩個遊戲嗎？李南稍稍有了點好奇心，但還是有些猶豫。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人都停了筷子後，李南很滿意的摸了摸微鼓的肚子，一臉幸福的模樣。那人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去了櫃台結了賬。他走到門口，回頭看著李南。
李南皺了下眉，咬了下嘴唇，片刻後，朝那人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奇怪的房間，除了進入的門，連個窗戶都沒有。
房間裏擺著張長桌，那人坐在長桌的主席，其他的，桌子的一邊坐著四個，另外一邊坐著五個，一共九個人。桌子上擺著個筆筒，裏麵有很多綁著紅色絲帶的卷軸。
“你們可以互相介紹下。”那人環視眾人。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站起來，說：“我姓趙。”
說完，就坐下了。坐在對麵的李南對這人很感興趣，因為他戴著個麵具。
接下來，一個穿著校服的男孩舉了下手，說：“我姓李。趕緊開始吧。”
李南也舉了下手，“我也姓李。在公司上班。”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起來，“我姓孫。我是做茶葉生意的。”
“我姓高。我是廚師。”說話的是個壯漢。
“我姓王。我是開花店的。”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女人說。
“我姓宋。”一個打扮得體，西裝革履的男人說。
“我姓何。我在超市工作。”一個穿著深藍色工作服的男人說。
“我姓楊，我是做室內設計的。”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說。
五花八門的職業。
“很好，”那人說，“那麼就開始遊戲吧！誰都可以，挑一個卷軸吧。”
“等下，”李然抬起手對那人說，“你還沒介紹你呢。”
“是哦，你還不知道。”那人站起來，對著李南張開雙手，語氣狂傲，“自我介紹下，我是神。負責這個遊戲的策劃，邀請和對勝利者的獎勵。遊戲一共進行三局，每局按照相應的遊戲規則進行。順帶一提，獎勵是一個願望哦，任何願望！”
李南愣了愣，他轉頭看了一圈。那些人有的激動，有的嚴肅，有的麵無表情。但他沒找到表示懷疑這種情緒。
“你認真的？”李南問那人。
那人笑笑，沒說話。
李南站了起來，打算離開。
但走到門口的位置的時候，或者說原來門口的位置時，停了下來，一臉不可置信。
原來門的位置，變成了一麵牆，他一拳重重的捶到牆上，手有些痛，觸感厚實，不像是假的。
“能別浪費時間嗎？”那個西裝革履的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李南一回頭，才發現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目光不說凶惡，但也沒有友善的感覺。
“坐下來吧，開始我也不相信的。”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說。
李南猶豫了下，還是坐了回去。他冷靜了些，現在別說沒有門了，就算有門，隻要上個鎖，這些人又有什麼企圖的話，自己也沒法脫身。
“可以詳細說說規則嗎？我不太了解。”李南問那人，或者叫他神？。
“也沒太多規則了，基礎的話，就是禁止做讓遊戲不能進行下去的事情。”
“比如呢？”李南繼續問，手卻偷偷的把手機從口袋裏拿出來，在桌子底下按亮了屏幕，他要報警！
“比如正在遊戲中，你不能跳起來就把另外一個人掐死了。”
“要是我這樣做了呢。”
“那就燒死你！”那人笑了笑，語調調皮。
“那要是我沒殺人呢，我把別人眼睛弄瞎了呢？”
“哦，這個還是不做的好，有時也是直接燒死你。”
“有時？”
“恩，有時，具體看我心情。”
這個時候，李南偷偷看著手機，用指紋解鎖開了。手機的屏幕卻不是自己熟悉的主頁麵，而是一片暗紅色，像是凝固的血。上麵有行白字：“遊戲開始。”
然後手機就黑屏了，怎麼按都沒反應。李南低著頭，偷瞄著那人，臉色微微發白。心裏默默的說了句fuck。
“遊戲輸了會怎麼樣？”李南問。
“現在先不告訴你，這是懲罰你剛才的行為。”那人說
李南臉色更差了些。
“好了，”那人拍了下手，笑著說，“那麼諸位，遊戲開始！”
第一個卷軸由學生抽出。內容：拋硬幣。字為勝，花為敗。
嗒！的一聲，那人打了個響指。
在座九人麵前的桌子上，出現了九個硬幣。李南雖然驚訝，但沒再說什麼。
沒有人動，反而，在互相張望。
“請問，拋的方式是？”李南對麵那個戴麵具的人問。
“正常點就行了。”那人回答。
“怎樣才算正常？”麵具男又問。
“正常就是正常。”那人認真的說。
麵具男拿起硬幣端詳著。
正常？怎麼才算正常？拋這個詞，甩出去，丟出去，輕輕用力再放手都可以算正確的解讀吧。那麼，隻是把硬幣拿在手裏，再丟出。這樣，就算李南，能也能保證讓硬幣很大幾率字麵朝上，但這樣算正常嗎？
李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沒有回答，那人隻是，笑了笑。
於是乎，李南明白，判定正常的權力，不在玩家這邊。簡單來說，這可能是個陷阱。
而現在，大家都在等。等待第一個踏入陷阱的人。
突然，那個麵具男把硬幣放在食指和拇指上，一彈。隨著清脆的響聲，硬幣旋轉著高高飛起，落到桌麵上又跳起。啪！被他用手按在桌上。挪開手，是字。
“不錯。”那人說。
“雕蟲小技而已。”麵具男說，“那麼，這樣可以算我贏了嗎？”
“當然，這是你的本事。”
李南一時沒明白，什麼意思。而後，他看見，麵具男按過的那枚硬幣，是嵌在桌麵裏的。
這人，強行把硬幣按在正的這麵嗎？這也行？不，李南斷定自己做不到，但是，如果可以使用技巧，那麼，就像之前說的，輕放是可以的？
但誰來保證？又誰來印證？至少，那個學生不能。
因為學生和麵具人一樣拋出硬幣，卻沒按，隻是等硬幣自然的停止。正麵。
短暫的沉默後所有人陸續用同樣的方法拋了硬幣，畢竟，大家都明白，目前，最安全方法就是學著麵具人，而不是自己或者期待別人去挑戰所謂的正常的界限。
李南看到自己的硬幣朝上的時候，鬆了口氣。然後，李南看著那個西裝革履的人。
應該說，所有人都看著他。因為，所有人中，隻有他的硬幣，是花朝上，也就是負。
“開…開什麼玩笑！”他站起來抓起硬幣狠狠地摔了出去，然後咆哮到：“我花了那麼多錢，不是來玩拋硬幣的！”
他咬牙切齒，劇烈的喘息著。
所有人都看著他。
“我要求……”突然，他愣了下，想起了什麼，吸了口冷氣，他迅速轉向那人，躬下身子，“我……不是……抱，抱歉，我失態了，請，請您原諒！”
“把硬幣拿回來。”那人說。
“…哦……哦。”
李南看到他蹲下身子，左右查看，然後有了發現，爬到了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