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物件兒很快就齊備了,硬壓著三個丫頭躺下,給她們敷好以後蘇妙語才給自己敷上.這樣不也挺好?她終究不是什麼主子,過不慣別人伺候她的日子.可又不能拒絕,蘇妙語隻能加倍地對這些小丫頭好了.花一般的年紀卻在這兒伺候人,自己當年十六歲的時候雖然也不怎麼隨心,可終究是自由快樂的.
主仆四人就這樣,一同躺著,說著閑話.
“佳期啊,你今年得有十六了吧?”蘇妙語問道.
“是呢,奴婢比主子小一歲,今年就滿十六了.”十六歲了,我也是大姑娘了呀.佳期心裏總記著蘇妙語十六歲及笄的樣子,妝容精美,服飾華麗,舉國矚目.同樣是十六歲,她的二八年華卻這樣黯淡無光.
“疊翠你呢?”蘇妙語這才發覺自己並不知道疊翠丫頭的年紀.
“十八,我比主子還大一歲呢.”不知不覺,在景王府裏已經這麼多年了,再不是當年那個流落在街頭行乞的小丫頭了.
“你十八了呀,十八該是要許人家的年紀了!王爺也不替你物色打點嗎?”古代女子從來出嫁就早,比如她自己,十六歲就嫁人了.更早的,也有十四五就嫁人的.疊翠今年十八了還沒有許人家,在古代算是晚婚了.
“王爺一個大男人,哪裏想得到這些事?再說了,奴婢也不想嫁人.就想一輩子都跟著王爺和王妃,誰我都不嫁.”疊翠語氣平靜,仿佛都是早就想好了的.
“胡說!哪有女子不嫁人的.”雖然蘇妙語是現代來的靈魂,但她也不是什麼思想前衛的人,從不認為女子孤獨終老是好事.
“你們王爺是大男人想不到這些,你們家王妃我可是心細如塵的女子,我一定要替你好好打點的.你們兩個丫頭,我一個都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能怎麼辦呢?總不能讓你們一世都守著我吧?”
“主子……”兩個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
“你們倆都聽我說.你們兩個都是好姑娘,我都想好了.我雖不認得什麼人,但卻總能托別人幫你們相看著,一定要樣貌好,人品好,家世好,還要對你們好的.不然,我的寶貝丫頭可不隨便給人的.佳期呢性子沉靜,該找個活潑點的日子才能有趣.疊翠性子急躁,又要強.要找個溫和大度的,能包容你的才行……”
說起這樣的話題來,四個人都有些傷感起來.兩個大一點兒的丫頭的眼眶,竟漸漸紅了.
“怎麼?想著要嫁人了竟這樣高興起來?”看著兩個丫頭的樣子,蘇妙語笑著說道.世事原本就是如此,實在沒有必要弄得如此傷感,總是歡歡喜喜的才好.
“什麼呀!都是當主子的人了,還這樣打趣我們這些丫頭!”終究是小姑娘心性,這會兒便忘了剛才的傷感,俱都笑鬧了起來.
佳期從不知道,自家的主子竟為自己想得這樣長遠.樣貌好,家世好,人品好嗎?隻可惜,她心裏的人隻有那麼一個.她也恨,恨自己這樣貪心,這樣不知足.可執念之所以被稱為執念,就是因為它的癡妄和不可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