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窮水盡疑無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杏兒並沒有責怪小雅,反而柔聲安慰了幾句就讓小綠帶了下去。
獨自坐在織房的偏廳內,杏兒手中拿著被染壞了的綢布,兩道細細的柳葉眉聚在了一起,桑婆婆說得沒錯,這一大塊綢布卷起來至少是半匹啊,半匹料子要紡織出來至少得一天的工夫啊,何況這還是已經挑選出來的上等貨色……唉~~!難道真是禍不單行?
封天煬和淩斐也踏進了小偏廳,對綢布被染壞的事已經略有耳聞。當他們走進門口,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杏兒正手執綢布眉目含愁。
“喔~~~杏兒,這屋子裏有好雅致的茶香哦~”淩斐用力吸吸鼻子,四處觀望,“恩,讓我猜猜這是什麼茶的香呢?……碧螺春?……不對!龍井……?茉莉?不不,好象都不是……”
封天煬則注視著發愁的人兒,她傷寒才剛剛好,馬上就為貢品的事操勞,看她單薄的身子骨,看起來真清瘦了不少,她蒼白的臉頰,讓封天煬心中湧過越來越多的心疼。
杏兒望著他倆微微笑了笑,道:“屋漏偏遭連夜雨啊!你們打聽得怎麼樣?宣王爺那邊怎麼說?”
封天煬搖了搖頭,坐了下來,道:“暫時還沒有消息,不知道朱寧郡主能否跟韓妃子娘娘先說說情,事情是否有商量的餘地……”這十來日,他算是真心真意為淩家的事而操勞奔波了,他的希望隻是杏兒能平安開心而已。
淩斐這才注意到杏兒手中的綢布,吃驚地道:“我道哪裏飄散出滿屋子的茶香呢,原來是你手上的緞子啊!看樣子這塊緞子雖不能成為貢品,當作香蕈熏屋子倒不錯,我就最喜歡這淡淡地茶香飄饒……喔……好聞!”
封天煬冷冽的眼神一瞥向他,他立即禁口,說來慚愧,他淩斐連對他爹都沒這麼恭敬過,惟獨對這總是冷著一張臉看他的姐夫,他簡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封天煬深幽的眸子似乎在說:你這小子,這節骨眼上沒見你姐姐在發愁嗎?你還有心情說笑!
杏兒緩緩道:“很香嗎?這塊綢子可是掉進了浸泡多日的濃茶缸裏哦!”她撚起一角,在鼻前聞了聞,果然蘊涵著濃烈的茶香,不但不難聞,反而幽香鋪鼻。突然,杏兒眼前一亮,整張小臉都散發出明亮的光彩,她露出了一個好久不見的燦爛笑容。
淩斐迫不及待地問:“杏兒,想到什麼了?那麼興奮!”
“嘿嘿,我靈光突現想到一個辦法,但是不知道行不行!”她說完徑自站起身來,興奮地想馬上進行她的實驗去了。
封天煬一把拉住她柔軟又冰涼的小手,道:“想到了什麼?”
“相公,嗬嗬,你得陪我去一個地方,再慢慢跟你說。斐兒,你就留在這檢查工人們昨天完成的錦織了。”杏兒拉起封天煬便走。
“喂,喂……我說杏兒,那個為什麼我不能一起去啊……杏兒……”淩斐好奇心完全被勾了出來,無奈杏兒還先保密呢!忽然,看姐夫回頭飄過來的那淩厲眼神,他很沒誌氣歎口氣,腳步壓根不敢跟去,嗚呼~~天理何在啊?
“記住,以後叫姐姐,不準叫杏兒!”傳來封天煬那沒有商量的話語,淩斐覺得眼前一黑,難道連這叫杏兒名字的權利都給剝奪了?他可是叫了近二十年的杏兒哪!如今竟被一句話給否決了!!他他……他還不敢說個“不”字,天知道他為什麼不敢說!
……
“相公,你可知杭州城哪裏的花最多?”
“花?這種季節菊花將謝,梅花未開……哪地方的花都不多!”封天煬對花素來不懂,何況這種季節哪有鮮花?杏兒找花何用?
“嗬!”杏兒噗嗤笑了出來,“那你知道什麼地方會收藏有大量的幹花?”
“幹花?不明白!”他封天煬好歹也算是淵源博學,尤其說到武功和經商之道,多少有些獨特的見解,但對於這些刺繡啊,花啊,女人接觸的東西,他實在難以明白。
“哎呀,跟你說也不懂!早知道還不如叫斐兒來呢!”杏兒送了他一個白眼。
封天煬聞言臉色一沉,表示不滿,道:“我不懂,可是我知道有個人懂!你先告訴我,為何要找幹花?這跟進貢之事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