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早應靜如死水的夜裏卻人影攢動,腳步聲不絕於耳,整齊而有規律,火苗燃燒的撕裂聲漸漸彌漫擴散開來,空氣中嗅到了兵器的鐵腥味。
‘救我。’她因為極度恐懼而張大的眼眥絕望的看著懸崖上驚慌的人,不知所措。
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條件性反射的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直到看到營帳外走動的巡邏兵的身影與身上穿著的軍服,她才心安而又死心的再次躺下,睜大著雙眼看著帳頂,再無睡意。
她露出的白嫩的手臂觸碰到右手邊冰涼的牆壁,神經受到刺激,方才稍稍恢複意識,摸著右手腕上係著一根青色的手繩,上麵串著一塊青色通透的翡翠,她不得不承認了這個現實。
因為她的有些聲響的動靜,周圍九個警覺性超高的人兒醒了般的翻個身,繼續睡去,不久,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可是又做噩夢了?”左邊的男子把蒙著頭的被子掀開,三千青絲有些散亂,秀氣的臉龐擔心的看著林楠木問道。
林楠木輕輕的點了點頭,頭發與軍被摩擦出細小的聲音,她低聲問道:“二水還未睡下?”
“方醒,知道你沒睡下,我也睡不著。”江澤說道,伸手出來幫林楠木疊好敞開的被褥,生怕冷風灌進去,不經意的問道:“還是那個噩夢?”
“嗯。”她有些痛苦的應道。
“四木,你到底怎麼了?”江澤終於憋不住的問道,好看的瞳孔帶著倦意。
“嗯?”林楠木知道江澤在問些什麼,她在裝傻。
“自從你上次在戰場上受了傷,回來傷口感染,高燒不止,昏迷了兩天後醒來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這是怎麼回事,我感覺你不是我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林楠木了,有些陌生的感覺,你明白嗎,四木。”江澤有些激動的說道,林楠木自幼與他一起長大,如今一起參軍上陣殺敵,她是什麼樣的性子他怎麼會不知道,現在的她雖然與之前的四木有相似之處,但是他的感覺還是有些生疏了。
林楠木看著江澤,微微一笑:“二水,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我,什麼變了一個人似的,些許隻是高燒的糊塗勁還沒過罷了。”林楠木搪塞道。
江澤舒了口氣,安慰自己說道:“但願如此,是我想多了。”
“嗯,歇著吧,明日你還要早起操練,我也歇息了。”林楠木說完轉身麵對著帳壁,睜著眼睛睡不著。
“小心手,別壓著,以免傷口又張裂開。”江澤叮囑道。
林楠木背對著江澤點頭,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傳來江澤平穩的呼吸聲。林楠木緩了口氣,慢慢的閉上眼睛,妄圖入睡,這已經是魂穿到這個不知名的朝代的第四天了,她在曆史上從未知曉過這個國家,但是她卻真的來到了,一樣的真實的夢境,是夢,也是現實,讓她久久不能平複。
第二天,號角聲與鳴鼓聲在軍營裏響起,營帳裏的十人聞聲而起,絲毫不敢滯留在床上半秒。
林楠木因為右手有傷,穿衣困難,還在後麵慢半拍的穿著,眼看集合的點快到了,江澤顧不得自己還未穿好的戎服,走過來幫林楠木穿好戎服,今日不上戰場,脫下鎧甲,換上平日裏操練時穿的戎服。
“二水,你穿你自己的吧,我來幫忙四木穿。”白泉說道。準備伸手過來。
江澤急忙擋在白泉前麵,說道:“我來就好了,我怕你弄著四木的傷口,以免傷口裂開,還是我來吧。”看著白泉轉身過去穿靴子,江澤舒了口氣,還好,不然四木是女兒身的事情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號角再一次吹響,眾人排隊站好,整齊而嚴肅。林楠木和往常一般非常自覺的站到最左邊的第一排的第一個,就像正方體缺了一隻角般的注目,顯眼。
來到操練營地,林楠木因為負傷而得到允可休息,其實傷口已經差不多愈合沒事了,她隻是找個借口休息罷了。她毫不避諱的直接坐在黃土地上,左手撐著頭,發呆的看著周圍,眼神空洞,沒有聚焦的點。
十人為一隊的進行訓練,所謂的訓練就是,打熬體力、練習戰技、操演陣形,馬術(騎兵),弓箭隊的進行射箭操練。
無疑就是些打樁,摔跤互鬥,排兵布陣時站隊形罷了。
胡栩在打樁鍛煉臂力,看到林楠木的樣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江澤,說道:“隊主,你看四木,這些天他好像不對勁。”
在人多時為了避諱,他們都叫江澤為‘隊主’,江澤是他們營帳的隊主。
所謂一屋十人,十人為一隊,十隊為行,十行為旌,十旌為軍,統領分別為隊主,軍侯,統軍,別將。
將軍為統帥千軍者,其身下設立副將為其辦事,副將多為有勇的人才,武功高強,設有一名軍師,其足智多謀,副將與軍師可稱為將軍的左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