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不二,四年前我第三次高考落榜,離高職高專都差了好大一截,心灰意冷之下打放棄這條路,跟著爹幹典當生意,也就是當鋪。
鋪子是祖上傳下來的,叫長生當。
爹對這個倒是無所謂,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現在這年代連挑大糞的都能買車買房,不上大學也餓不死。
從小的時候爹就給我灌輸了很多關於當鋪的知識和規矩,還包括什麼金銀首飾、古玩字畫以及現在各種汽車家電的辨認和估價。
說實話雖然我學習不怎麼樣,但是幹這個還是挺有天賦的。
有關典當行的知識一學就會,一點就通。
爹說我這是遺傳了老祖宗的基因,天生就是幹這個的。
但是越是古老的行當就越是有著自己不為人知的規矩和禁忌。
這些規矩和禁忌沒人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定製的,卻是千百年來行內人視若性命的戒條。
但是我卻為了一時貪欲,違背了祖訓,壞了老祖宗的規矩,從此踏上了一條不平常之路。
那兩天恰巧趕上村裏頭自家屋的老人過世,爹娘得回去幫忙,就讓我暫時幫著看店,還說一萬以內的東西我自己做主就行。
那個年紀父母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看店自然覺得很新奇,早上起的比上學都早,先拜一拜先人,然後收拾的人模狗樣的坐在門口等著客人上門,好一施拳腳。
結果從早上坐到日落,連頭上的發蠟都粘了,中間除了兩個來吊幌子的,也就是光問不當,一個真正的買賣人都沒有。
等熬到了太陽下山,路上基本上沒什麼人了,肚子也餓了,就準備關門歇業去弄點吃的,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來人了。
那是個中年男人,行色有些匆忙,一直低著頭,進門的時候還回頭望了一下,像是怕被人發現,進了屋我衝他打招呼,問有什麼需要幫忙。
他這才抬頭看見我,表情明顯愣了一下,然後又四處望了望問道;“老板呢?”
我說你找大老板還是小老板,大老板有事回鄉下了,過幾天才回來,小老板就是我,有什麼跟我說也一樣。
他有些狐疑地盯著我看了半天,好像是不相信一樣。
本來今天就被兩個吊幌子的搞的有點心情煩躁,看他這樣看我,當時就說,你可以等幾天再過來,我要關門了,意思就是要當就當,不當滾蛋。
他猶豫了半天,問我能不能先把門關上。
我當時就火了,心想你還想打劫咋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連忙解釋道:“這是我家的傳家寶。。。”
說著望了望門外,心思很明顯。
我擺擺手說不用,我這店裏店外全都是監控,十米外就是派出所,你不用怕,多值錢的東西在這裏過手都沒有出事,而且沒有關上門做生意的道理。
那人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灰布包裹,那包裹鼓囊囊的,像是包了一個不小的物件,我當時就來了興趣。
但是隨著包裹被裏三層外三層地打開,我吊起的心馬上摔了個稀巴爛,合著全是布,解了好半天,才看到裏麵東西的真正麵目,一塊小孩巴掌大小的玉佩。
我當時就皺起了眉頭,當鋪有個很古老的規矩,叫三不當。
神袍戲衣不當、旗鑼傘扇不當、低潮手飾不當。
“神袍戲衣不當”防的是那些死人的壽衣、殮服,而“旗鑼傘扇不當”“低潮手飾不當”主要的還是指那些拿瑣物來遊戲開涮的人。
其中神袍戲衣還指這些來路不明的古董文物。
古董文物不像房產本和機動車行駛證那種東西,上麵有名有姓,還有政府的大紅章在上麵,丁就是丁,卯就是卯,誰也賴不了。
但是古董文物就不一樣,你說是你的,等你寫好當票錢拿走人,再有人來說東西是他的要拿走怎麼辦,上麵又沒有寫誰的名字,很麻煩。
當然這隻是一方麵,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就是這玩意兒通常都是從死人坑裏拿出來的,萬一東西的主人夜裏來找我拿,我這是有命賺沒命花啊。
見我臉色不對,那人問我怎麼了,有問題?
我說這是你的傳家寶?
他點點頭說是,從他爺爺的爺爺輩就開始流傳下來,一直擺在家裏,現在孩子上學急用錢,就拿出來當了,等過陣子還要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