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陽皺眉,他的身後是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突然,龍君陽神色一凜,目光緊盯著背後的牆麵上,那裏掛著一套冬季的藍色衣褲。直到此時此刻,龍君陽對於這個衣褲越發的好奇,馬義家,房間裏,隨處可見的地方,都會有那麼一套衣褲,嶄新的沒有被穿過。
總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龍君陽盯著那衣褲看了一會兒,才緩緩移開視線,而轉開視線的龍君陽一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馬義阿爹已經站在了他的邊上,正一臉沉痛的看著那衣褲。
原本準備轉身就走的龍君陽,卻因為馬義阿爹的話語,而停下了腳步。他說:“君陽定是對這衣物好奇不已吧?我穿不了,你也沒見過馬義穿。”
然而不待龍君陽回答,他便緩緩說了出來,“其實這個衣服不是我的,也不是馬義那孩子的,而是我的另一個孩子的。其實我還有另一個孩子,他是馬義的大哥,在五歲的時候意外失蹤,至今都沒有找到。這些衣服是他的,從五歲之後,每一年都會有一套,同樣的顏色,同樣的花紋款式。因為這是他走失之前所穿的衣服。”
“其實我們一直自責著,若不是不注意的話,孩子也不會突然失蹤。”說著,馬義阿爹一臉的沉痛。
他側過頭,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帶上了鼻音繼續說道:“那時我們沿著他的腳步一直追尋,可是就在進村路口的時候,什麼腳印都沒有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這些年,我們都堅信著孩子還在,所以我們都等著他回來,衣服每一年都是嶄新的,就怕他回來的時候長高了,沒衣服穿。”
“可是誰知,這一去便是二十年,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怎樣了,我們還是一直等待著,哪怕有個念想也好。”
說完這些之後,馬義阿爹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歎著道:“你姑姑便是因為那孩子失蹤之後,就此一病不起。去年才開始有所好轉,誰知道,下半年的時候,卻說聽到了哭聲,這才好轉的病情便有惡化了起來。你可知道,為何這麼嚴重?”
馬義阿爹麵色刷的白了一下,低聲自語:“其實,馬義哥哥失蹤的那天是——二十七號的晚上。”
聞言,龍君陽猛地抬頭,心中詫異,這麼巧,哭聲便是在這天晚上的,那……
馬義阿爹並沒有理會龍君陽的震驚,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是不是很巧?是啊!太巧了,所以我更擔心。其實,何嚐不是什麼辦法都試過了,偷偷的找人來看,別人都說這個屋子幹淨著,問題出在你姑姑身上,藥師也說,心病需心藥,可我去哪找這心藥來。”
說到這裏,馬義阿爹忍不住緊握拳頭,然後又鬆開,他伸出手,撫向那掛著的衣物的衣領子,有些自言自語般,“孩子,若是你還活著,就快點回來吧!”
馬義阿爹這樣說著,他自己是沒有什麼感覺,龍君陽卻感覺整個屋子驟然變冷,周邊似乎多出了一個人來。
龍君陽眉頭一皺,神色冷冽的看向周邊,然後讓龍君陽意外的是,什麼都沒有,緊接著龍君陽的目光轉向了邊上的房間,裏麵似乎多出了喃喃之聲,不知是馬義阿娘在做夢,還是和誰說著什麼話。
見到自己姑父一時半會不會清醒的樣子,龍君陽便直接轉身,往姑姑的房間走去。
一推開門,似乎有什麼從窗戶溜了出去,然而這窗戶早已被封死。
而聽見開門聲的馬義阿娘掙紮著坐起身,朝門邊看來,見到龍君陽抱著一團衣服的時候,她虛弱的笑了笑,“我記得這衣服當初馬義那孩子一直舍不得穿,而今倒是給了你,真是讓我意外。”
龍君陽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然後坐在床沿邊,給馬義阿娘把脈,放下手後道:“姑姑現在身子有所好轉,隻是這心需要放寬些才好。”
聞言,馬義阿娘點了點頭,“君陽真是神醫了,我這身子骨,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輕鬆了,不似之前的沉重,這呼吸也暢快了許多。”
“哪有姑姑說得這麼神乎,隻是開對了藥而已。”說著,龍君陽突然不經意的問起,“對了姑姑,我進來之前似乎聽到房裏有說話的聲音,你……”
龍君陽還沒說完,便見到馬義阿娘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便止住了之後的話語。
兩人雙雙陷入了沉默,就在龍君陽以為馬義阿娘不準備回答自己的時候,她卻突然咳了幾聲道:“我隻是怨著我這身子骨不好,拖累家人,忍不住多了幾句牢騷自語罷了。”
見到馬義阿娘不想說的樣子,龍君陽也識趣的不問,交代了幾句之後才起身離開。
而這個時候的馬義阿爹已經不在門口處,聽著廚房那邊的聲音,想來是準備打水給馬義阿娘洗洗,所以龍君陽隻是掃了一眼掛著的衣服之後,便轉身往樓上走去。
夜間,龍君陽是給冷醒的,看著半開的窗戶,總是吹來習習寒風,龍君陽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然後不得已的披上厚重的外衣去關上窗戶。
對這個窗戶,龍君陽總是皺眉不已,真如別人所說,這個房子很幹淨,卻有種幹淨得過分的感覺。但是這窗戶,每每總是睡前關上,醒來之後這個窗戶還是半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