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病來得毫無預兆,疼痛與黑暗突兀的襲來,讓他防不勝防。
他想要睜眼,想要叫人,可全身的力道像是被誰卸去了一般,不要說張嘴了,就連呼吸的力道都近乎即將消失。
疼痛在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中逐漸蔓延開來,讓他抓狂得想要怒吼。
可他做不到,除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他什麼也看不到,感受不到。
他知道他失去了觸覺。
懷中女人溫熱的溫度在逐漸的消失,柔軟的觸感像是從沒有感受過似的,除了冰冷,沒有其他的再剩下。
“管家……管家……”
見男人叫不醒,楊兮隻好退而求其次向外呼喊。
別墅的隔音效果一向是極好的,再加上已是深夜,她的呼喊即使傳出去,也沒有人會應答。
東方域城下午的檢查結果顯示的是一切良好,哪裏會有人猜到他會半夜突然發病呢!
她抬眼望著床頭的電話,伸手艱難的想要碰觸,眼看著隻差一點就要碰到,卻被把男人固定住身子無法靠近。
試了幾次以後,根本碰不到的楊兮沉著一張臉,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抬手去搬動男人的臉頰,將他的臉頰麵對著她。
剛觸摸到他的皮膚,濕濕的汗漬就從指腹傳到了大腦。
她這才察覺到男人已經是滿身是汗,紅潤的臉頰也變得慘白,沒有了血色。
想到自己的血能夠抑製住他的發病,楊兮將衣袖向上挽起,搬開男人的嘴,沒有猶豫的將手腕放到了男人的嘴裏。
可這次與上次不同。
男人一動不動,沒有絲毫的動作。
東方域城禁錮住她纖細腰身的力道在一瞬間停頓住,讓楊兮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的隱憂卻再次的加大。
男人不喝她的血,是沒有力道還是沒有意識了?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她驚慌失措。
“管家,管家!”楊兮沒有放棄呼叫人過來幫忙,放開喉嚨大聲喊道,“有沒有人,快來,東方域城發病了!”
她邊喊著邊望著自己纖細的手腕。
她抿著嘴唇,臉頰上帶著覺悟,一口朝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咬下。
上下兩排的牙齒咬合力驚人,稍稍使勁,鑽心的疼痛就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放開嘴。
可眼眸觸及到男人蒼白的臉頰上,她眼神一冽,狠狠的加大了力道。
她一動不動的望著他,覺得有了動力的她牙齒不斷的使勁,直到鮮血的腥味盈滿口腔。
她緊緊的皺著眉頭,咬緊牙關,一手搬動開男人的嘴,直到張開後,才將流血不止的手腕放進男人的嘴裏。
男人側躺著,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掉落在了白色的枕套上,渲染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楊兮別扭的轉過頭,一隻手將男人的腦袋艱難的搬動起,直到到達一個合理的角度後,她重新將流血的手腕放進他的嘴裏。
這一次,雖然仍舊有血液流出,可更多的卻順著男人的口腔,喉嚨,到達了他的身體內。
楊兮咬破的是血管,長時間的失血讓她的臉色逐漸發白,渾身發冷,力氣逐漸丟失。
當東方域城稍稍恢複意識,注意到口腔裏令人反感的血腥味時,猛地張開了雙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事楊兮那張透明得似乎要即將消散的臉頰,她的腦袋無力的靠著枕頭,雙眸緊閉,紅唇上的血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