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鎮口,兩排房屋對立,街道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一腳踩下去,小夜幾乎連腿也扯不出來。
“哎呀,這裏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連路也不掃,還走不走路了。”
小夜忍不住抱怨著,一提腳,卻抽出一隻雪白的小腳丫,原來是她的鞋太大,這一陷進去,鞋沒出來,反倒將腳提出來了。
她忍不住動了動腳丫,覺得有趣,旁邊的王叔笑罵道:“你這丫頭,偷穿小姐的鞋,這不被扯住了。”
小夜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然後小心翼翼的拿眼睛去看宋晚致,卻發現她的眼底殊無笑意。
她立馬就覺出不對,也顧不得彎腰去拔鞋,急忙問道:“姐姐,怎麼了?”
宋晚致臉色有些悲哀:“沒有人。”
小夜一邊將自己的鞋子拔出來穿著,一邊道:“我也沒看到人啊,姐姐……”
她說著聲音立馬就消了。
她這才知道宋晚致說的話的意思,沒有人,不是指這街道上沒有人,而是,整座小鎮,都沒有人了。
雖然多國紛爭,戰爭不斷,但是屠村的事也太讓人發指了。
她不由又咬牙罵了出來:“打仗打仗打仗!打個屁仗!我就不信他們打得出萬年不敗,打得出長生不死!”
宋晚致轉頭摸了摸她的腦袋:“小夜,不是打仗。這裏沒有血腥味,而且打仗也不會導致連一隻狗也沒有。這些雪雖然厚,但是按著這幾日的天氣,想來不會超過七天。走,再看看。”
三個人都凝重了臉色,然後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往前走去。
踏上一間房屋的石階,宋晚致的目光微微一垂,然後蹲了下來,然後伸手,用帕子墊著拈起落在雪粉裏的一顆玉米,她的目光微微凝重,站了起來,道:“小夜,將蘭熏紗拿出來蒙著臉。”
“哦。”小夜急忙應了,然後從背後的包袱裏拿出三張麵紗,這麵紗浸了幾十種藥草,一般的毒根本近不了身。
“怎麼了,小姐?”王叔詢問了一句。
宋晚致輕輕的推開門:“瘟疫。”
“瘟疫”兩個字一說出來,當即王叔和小夜都愣了愣。
推開門,幾日不曾打掃,但是已經積了薄薄的灰塵,目光一掃,什麼人都沒有。
她一扇扇的推開門,目光露出疑惑之色,這裏,沒有人,但是,若是整座村子都在瘟疫中覆滅,那麼何至於連一具屍體都沒有?
而她正這樣想著,突然間一個小小的黑影從旁邊閃出來,然後,“咻”的一聲往那邊的屋子跑去。
“嘿!小東西!”小夜興奮的一叫,甩開兩條腿,一躍跳了過去,然後,一把抓住那個小黑影,“哧溜”一聲帶著他回到宋晚致麵前。
“咦?”小夜低頭一瞧,自己先疑惑了。
隻見她手裏拎著的,卻是一隻黑色的小狗,正瞪大了眼睛瞅著他們,隻是嘴裏叼著一個破舊小盒子,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宋晚致的目光一掃,便道:“小夜,放開它。”
小夜“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何這裏人都沒有了,還有一隻狗,而且還叼著一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