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八仔,我爹不是王八,我是家裏第八個仔。家住大南省淮山市家集縣的山窩窩裏的王家村兒,咱們村兒四周都被大山環繞,聽說是王家祖上進來後出不去了,然後安家落戶,傳了八代,代代都是伐木工。到了我爹這代比他們都有出息多了,在國家不讓私人砍樹之後,成了一個鋸木工,就在這個鋸木廠幹活。”
“王老八,你電話。”在王八仔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鋸木廠屋裏有人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一個皮膚黝黑,臉上褶皺,鬢角發白,滿頭大汗穿著白背心的男人往屋裏跑去,看著不務正業的兒子邊走邊罵道“兔崽子,還不去給我幹活,一會我揍死你。”
“就不去,記者采訪我呢,我要上電視。”王八仔根本不怕他爹。然後繼續轉頭看向牆上海報裏麵一個采訪的記者繼續津津樂道“我還沒說完呢,我還有個師父···他是一個老頭,就在山上道觀裏,每天呀···”
……
住在廬州市綠草精神病院重點看護房的王八仔,當他剛剛得知他爹在鋸木廠被被飛出來的電鋸絞死的消息的時候,王八仔腦海中瞬間浮現了在鋸木廠種種記憶。
在這個小房間,沒有人會來,甚至走廊裏偶爾出現的人也不會透過門上的玻璃往這裏多看一眼。他就像被世界拋棄的小人一樣,無人關心和憐惜,他坐在床上的牆角,眼淚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腦海中的關於父親的記憶如電影鏡頭一樣不斷地湧現,越來越傷心。而最大的悲傷莫過於根本無法回去!
“哐當。”牆壁裏一盒用一次性餐盒包裝的午飯從設置的擺動裝置丟了進來,掉在了地上。
他和一些病友一樣,一天隻有這一頓飯,而且是一盒大米飯也沒有任何菜。是的,就像記憶中的那樣,他們那個地方很窮,他家很窮,他家沒有錢讓王八仔在精神病院享受高級待遇。
不能放出去,又不能無緣無故的弄死,所以像他這種人一般就會關在偏僻的一棟小樓裏。
一天一頓大米飯,喝得也是自來水,不少病人因為這種生活和精神折磨根本活不長久。
王八仔知道,自己沒病,自己就是喜歡亂想亂說亂摸而已,這對於一個來省會找母親的男孩而言,也就是膽子大一點,不知道天高地厚罷了。
母親沒找到,自己還被抓緊了精神病院,期間他父親和他的兩個哥哥也就來看過他一次,並且通過兩個哥哥的言論更加證實了他有妄想症,最喜歡癡心妄想自言自語。
今年還未滿十八歲的王八仔已經住了整整一年的精神病院,他多想離開這個地方,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做,太多太多的疑問沒有解答,比如為什麼看見女人的胸就想摸上去。
也許是從小餓慣了,王八仔每次都把大米飯給分成三份,中午吃熱的,晚上就用自來水衝一衝這樣可以吃的更飽。
吃飯的時候,他已經把父親的死拋到了腦後,感覺大米飯就是他的全世界。
吃完之後,他往床上一靠,眼淚又流了下來,現在他的父親成為了他的一切。
“爹,你死了,我就真的沒有出去的希望了,你得來救我啊。”王八仔哭泣著喊道。
“你爹都死了一個月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來。
王八仔聽到聲音一激動下了床看著天花板“師父,你是來救我的嗎?你在哪?”
“我在門外麵,還沒進來呢。”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醫生白大褂的人帶著口罩進來了。他一進來,看到王八仔居然昂著頭看著天花板不忍直視道“你這傻娃子,你還真以為我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然後關上了門。
“不是師父,你看,天花板的那兩隻蒼蠅在幹嘛啊,為什麼一個騎著另一個啊?”王八仔已經把自己要出去的想法給忘了,仔細盯著兩個發情的蒼蠅。
“他倆呀,在造蒼八仔呢。”王八仔師父黑眉道長也站了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師父,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怎麼一個仔也沒造出來呢,感覺你連一隻蒼蠅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