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朦朧,房頂偶爾落下幾滴雨水,空氣裏散發著一種好聞的泥土味。房間的沒有燭火,借著從窗前透出的月色,勉強可以看清楚裏麵的景物。
輕紗般薄如蟬翼的床簾裏透出兩道朦朧的身影,男子動作很輕的環著女子的腰身,半支著側臉,漆黑如墨的長發散落,精致的麵容之上始終勾勒出一抹清淺的弧度。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裏此時洋溢著道不盡的寵溺和暖意,仿佛,那是承載了他一世的的溫情。
女子呼吸平穩,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此刻正閉著,睡得極其純屬安穩。房間裏隻能聽到兩人頻率不斷重疊的呼吸聲,偶爾窗外還傳來幾聲蟬鳴。沒有世俗的噪雜,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而那兩道身影,很和諧,像極了一副美到讓人窒息的畫卷。
懷中的人兒突然動了動,細長的睫毛動了動,下一秒,一雙燦若星河的眸子緩緩張開。許是剛剛睡醒的緣故,裏麵還帶著些許迷茫和純良,像是一個孩子一般。
男子心神一動,緩緩垂下頭,一個清淺的吻落在了女子的發間。鼻翼間皆是清淡好聞的味道,像是狐狸一樣的彎了彎眉眼,裏麵是說不盡的滿足。而女子也沒了一開始的迷茫勁,卻也沒發現男子的小動作,回過神來後隻覺得,自己好像,嗯,在一個人的懷裏啊!
身子緩緩僵了僵,借著月光看清了對方衣服上的布料,嗓音輕輕的道“白瑾墨!”她的語氣不是問句,很篤定的三個字。剛剛睡醒,聲音還帶著幾分軟儒。
“嗯!”輕輕應了一聲,看著女子得到答案後揚起的臉頰,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
不滿的拍掉他作怪的爪子,揉了揉並不疼痛的臉,鼓著腮幫子問道“白瑾墨,我睡了多久?”她記得,自己好像一回到客棧,連飯都沒有吃,倒頭就睡。看外麵的天色,好像已經很晚了。
有些遺憾的收回手,聽到她的話,白瑾墨有幾分好笑“嗯,現在已經醜時了,你從申時回來就開始睡,你覺得,你睡了多久呢?”頓了頓,不等對方答話,白瑾墨就輕輕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繼續道“而且,我親愛的小王妃,按照禮節,你應當喚我一聲‘夫君’的!”
翻了個白眼,柳小小自動腦補了一下她叫白瑾墨夫君的場景,雞皮疙瘩頓時不滿了全身。
看著她的表情,白瑾墨也不在逗她,低聲問道“怎麼樣,現在餓嗎?”
輕輕搖了搖頭,柳小小閉上眼,心裏突然不好受起來。今天那個場景,她想,她再也忘不掉了。那兩個人這一世都在被命運捉弄,到最後也隻落地個雙雙共赴黃泉的下場,讓人歎到滿地成傷。
那一刹那,她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就那麼義無反顧的站上了高台,舉行了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婚禮。天地來做主婚人,天下人為賓客,來見證那一曲淒涼的悲歌。她隻是想,讓那兩人走的安心,走的毫無牽掛,下一世,做一對普通的神仙眷侶,遠離世俗紛爭,羨煞旁人。
睫毛突然顫了顫,似是有水滴沾濕了睫毛,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耳畔突然想起白瑾墨幽幽的嗓音“我親愛的王妃,既然你不困的話,不如我們來談了談某人對於青樓楚館情有獨鍾的事情吧?嗯!這全天下最有名的三大花魁兩大清倌,你就在短短三個月之內結交了三個,一朝王妃總是逛青樓,讓本王很是為難啊!”最後一個字音拉的極長,語氣裏的幽怨任誰都聽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