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小小回過頭來時,那淩厲的劍氣已經逼近,她本身不會武功,要躲肯定來不及了。無論如何,這一劍她都必須受了,手指輕輕動了動。心中千萬個念頭滾滾襲來,最後彙聚成一句:隻要死的不是太難看,怎麼都行!
女子緩緩閉上眼,已然做好了準備,卻遲遲沒有感受到預想中的疼痛。隱約間,耳畔傳來兩聲清晰的刀劍刺入皮膚的聲音。心下一驚,急忙睜開眼,入目是青衣男子不甘心的雙目,他手中的長劍距離柳小小的心口不到三寸,而他身前,是穿胸而過的一把寒劍,劍氣冷冽逼人,身前沒有半滴血液流出。柳小小眼眸一亮“二師兄?”怎麼就把他忘了,二師兄身為師尊的弟子,武功自然是頂尖的,隻不過生性灑脫自由,才未在江湖留名。
看著對麵人胸口的劍緩緩抽出去,帶著滿腔的怨氣,瞪大了雙目,青衣人不甘心的慢慢癱了下去。對上那雙熟悉的眼,柳小小唇角一勾,不假思索道“二師兄,你……”聲音猛然一頓,臉上的笑意瞬間僵硬。因為她看到,在楚容柯背後同樣有一個黑衣人,與他的動作,大同小異。
也就是說……“二師兄!”柳小小瞳孔驟然一縮,嗓音幾近失聲,手指微微顫抖著。楚容柯動作緩慢的放下停在半空中握著劍的右手,衝她輕輕笑著,臉色蒼白。隨著他身後的人收劍的動作,柳小小清晰的看到楚容柯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起,額頭上大滴的冷汗落下。
身後的黑衣人詭異的一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莫過於此了!隻是他的笑意還未收起,從遠處飛來一把長劍,銀光劃過天際,他整個人就被掀了起來,隨即,被牢牢的釘在一棵樹上,眼神看向身前穿胸而過的長劍,對上那邊黑衣男子冷冽的目光,格外諷刺。
也就這短短幾秒鍾,柳小小一個箭步上前扶住楚容柯,嗓音帶上絲絲哽咽“二,二師兄……”水慕楓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倒不輕,反應過來,幾乎是靠飛的來到楚容柯身旁,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語氣有條不紊“小師妹,你把這個喂給二師兄,我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柳小小點點頭,手下動作不停。
楚容柯看著兩人風風火火的動作,嗓音低低的,顯得有氣無力,卻是半開玩笑道“這,這下可完了,我還曾說過……打死不讓你們兩個給我醫病,沒想到。”說罷,還輕輕搖了搖頭“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喂!,小師妹,你哭起來好醜的,影響我情緒啊……”一張意氣風發的臉上此刻慘白慘白的,半點血色都沒有。
心知對方是為了不給自己壓力,柳小小忍住眼底的液體,沒好氣的說道“要是不想真被我們兩個醫死了,就閉上你的嘴,保存一些體力。真出了事,我們可不負責!”嘴裏這麼說道,鼻子卻越來越酸,這是二師兄,這是她的二師兄,是從小疼她寵她的二師兄!即便是在生死關頭,也還是不願讓她難過。
楚容柯低低一笑,眼眸有絲絲流光閃過,叫人看不透。
殷歌笑站在遠處,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容柯,右手微抬,收回寶劍。明明他是大師兄,有責任、有義務去保護自己的師弟師妹,可偏偏,卻讓他們屢次身陷險境。唇瓣輕輕一抿,視線不帶溫度的掃過四周,那雙毫無波瀾的眼底隱藏著的,是冷絕的殺意。楚容柯目前需要的,是充足的治療時間,如果傷口未來得及處理,無論是失血過多亦或者感染,後果都不堪預料。握住劍柄的手指微盡,迎風起,殺氣四溢!見此,其餘幾人手下的動作越發淩厲起來,醫術,他們不會,所以現在,要為王妃三人爭取更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