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宣眉頭微擰,遲疑道:“可是有什麼不妥?”
“沒有,隻是有點心神不寧罷了。”寧宣不由的抬手請揉了揉太陽穴,帶觸及到汀蘭擔憂的眼神,安撫的一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頭歇息的時候點上點息神香就好了。”
“沒想到一年未來,這寺裏還是老樣子。”寧宣隨手一指,語氣裏帶了一絲回憶:“猶記得當年尚且年幼,娘每每帶我來這裏,這金蓮池總是一片碧綠,當時我還問過為何這金連池沒有一朵金蓮花卻還叫金蓮池呢?”
“聽說是當年太祖皇帝落難時在此寄居,有一天這金連池卻無端出現一朵金蓮,居然見太祖皇帝靠近就直接化作一道金光直衝入太祖皇帝的眉梢,後來太祖皇帝起事推翻前朝建立新朝時,命人重新修葺了般若寺,又親自將這蓮池命名為金連池,這才為人所得之……”
寧宣看著汀蘭說的玄乎其乎,其實她並不怎麼相信,輕聲歎道:“娘也曾拿這話哄我,如今想聽也聽不著了。”
“夫人若是在世,也定不希望小姐如此傷神。”如此殫精竭慮的與沈熙周旋,隻怕和所有的母親一樣隻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生平安喜樂,汀蘭眼中含憂,不知該如何勸慰。
寧宣眸光悠遠,看不出眼中的心思:“出來的也夠久了,回吧。”
隻是剛轉過身,卻見離她們的不遠處的樹蔭下好似有燈火閃爍,甚至能看到女子的裙角。
這麼晚了,誰還會在那裏,寧宣默默的與汀蘭對視了一眼,隻見汀蘭揚了揚手中的燈籠,高聲道:“何人在那裏?”
良久,隻見那樹下緩緩走出一道人影,赫然是隨她們一起上山進香的楊沁婉。
寧宣的麵容籠罩在陰影下,隻見她眉頭微微一挑,望著提著燈籠走近自己的楊沁婉:“這麼晚了,婉表姐一人在此處?”
“是啊,睡不著就想出來走走,宣表妹不也是?”楊沁婉微微扯出一絲笑容,反問寧宣。
隻是夜色彌漫下,寧宣並沒有看見楊沁婉微僵的臉色,隻當是楊沁婉不喜她的詢問,也不惱,隻淡淡道:“我並沒有質問婉表姐的意思,隻是覺得天色已黑,婉表姐帶個人出來總是安全點的。”
“多謝宣表妹關心。”楊沁婉此時也覺得自己反應太過,不自然的撫了撫袖口:“屋子裏太悶了,便想著出來透透氣,便一時忘了叫人出來。”
此時尚未入春,哪裏又會悶熱了呢,隻是寧宣卻並未戳破,反而一臉讚同道:“確實如此,不過眼下夜色已晚,我正要回去,婉表姐可要和我一道?”
“這是自然。”楊沁婉極快的接口應道,便跟著落後寧宣半步沿著來時的路返回,隻是狀似不經意間往之前的地方瞥了一眼。
晚間,汀蘭擰幹一把毛巾遞給寧宣:“小姐不覺得表小姐一個人出現在那裏很奇怪嗎?”
大晚上,一個女子獨自出現在離她們所住廂房較遠的金連池,怎麼能不膽大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