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熙卻並未出聲,望著裴寧茜的目光中滿是複雜痛苦,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是她十月懷胎千辛萬苦生下來的骨肉,是她相依為命十幾年的女兒,卻也是害的她如此的罪魁禍首。
“還不來人,將六小姐拖下去。”裴修怒吼道。
寧宣看著仆婦將裴寧茜拖了下去,老遠了還能聽見裴寧茜的哭喊,默不作聲。
隻是老夫人麵對沈熙卻也無喜無悲,隻留下了一句讓沈熙好好將養身子的話便離開了,讓寧宣不由的側目。
寧宣哪裏知道老夫人本來就不知道這個孩子,自然也沒有什麼期待,如今沒了當然沒有什麼遺憾,畢竟她孫子孫女並不少,而且沈熙以往的那些事可讓她夠惡心的了,她心裏也不願意沈熙再生下裴家的血脈。
當然,寧宣也不會去可憐沈熙。
想起之前壽春堂裏胡姨娘對心腹婢女使得眼色,花園裏莫名其妙的話,以及見沈熙被人抬走後,眼裏毫不掩飾的笑意,寧宣斷定這件事和胡姨娘脫不了關係。
隻是,到底也有她的因素在裏麵,歸根究底這件事是她透露給胡姨娘的。
如今胎兒沒了,她心裏不可避免的生出一絲淡淡的悵惘,但是,她不會後悔。
回了蘅蕪院,柳嬤嬤立馬就迎了上來,滿臉的不讚同:“怎的回來這般晚,小姐的傷寒還沒好。”說著就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寧宣。
“祖母和父親都在夫人的院子裏,我哪裏好先走。”
寧宣說的風輕雲淡,隻是在看到那黑乎乎的藥汁皺了皺眉眉。
她早已好的差不多了,實在是不想喝這黑乎乎的藥汁,不過看著柳嬤嬤堅持的眼神,到底咬牙一口喝了下去。
柳嬤嬤見寧宣喝了個幹淨,欣慰了許多,小姐是自己一手奶大的,在她心裏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此時聽寧宣提起沈熙,滿臉的不渝。
“也是夫人沒有那個命,否則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給推得落了胎。”
雖然裴修之下了封口令不能外傳,但是滿府上下該知道的還有誰不知道?
見寧宣不做聲,又語重心長道:“小姐以後可要遠著那六小姐一些。”
帶壞了名聲不說,省的又被那黑心的給陷害了。
“嬤嬤放心就是。”寧宣有點哭笑不得。
裴寧茜自始至終與她就不是一路人,更不用說她們不但有著深仇大恨還有利益糾紛,她哪裏會與那裴寧茜親近。
隻是當初她並沒有告訴柳嬤嬤是沈熙謀害了她母親,倒不是她不信任柳嬤嬤,隻是相比米嬤嬤來說,柳嬤嬤要更優柔寡斷一些,實在不適合這些勾心鬥角,再者年紀也大了,她哪裏又想讓她如此擔心。
“要老奴說啊,將這六小姐嫁回禦史府也是再好不過了,這名聲都成這樣了,她還不樂意。”見著寧宣的保證柳嬤嬤這才放下心,與寧宣閑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