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最近兩位姨娘那裏有什麼動靜?”寧宣回過神來問著身邊的一個長相嬌俏的婢女道。
“她們哪裏有什麼大事,無非就是為了一些小事,不過小姐,這胡姨娘也太囂張了,”綠竹皺了皺眉頭,“白姨娘倒是好心性,居然也就忍下來了。”
寧宣並未回答,反而看向了沉穩的汀蘭,“汀蘭,你覺得呢?”
“女婢卻覺得未必,”汀蘭低頭略思考了一會。
“汀蘭姐姐何出此言,難道不是白姨娘忌憚胡姨娘?”
寧宣隻是依舊躺在塌上不語,玩弄著自己的手指甲,顯然沒有要插口的意思。汀蘭看了眼自家小姐,顯然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了,又看了一眼一臉茫然的月芙與綠竹,隻好分析道,“白姨娘忌憚胡姨娘也沒錯,可卻不會懼怕,她手裏還有個七少爺呢,再者,你們想想,在兩位姨娘的爭鬥的過程中,胡姨娘占上風,但她有沒有撈到什麼實際的好處?”
兩人恍然大悟,同為妾室,又都生有一子,白姨娘確實沒什麼可懼的。
綠竹思索道:“府裏的人都說白姨娘寬厚,不輕易打罵下人,而胡姨娘則不然。”
“倒沒想到這白姨娘才是那個心思深的”,還以為她是個好相與的,結果都是蛇鼠一窩,月芙眼中劃過一絲不屑。
“不必,以前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這白姨娘也是個聰明人”寧宣感慨道,這白氏倒是明白,這日子還長著呢,一時的得失又算得上什麼。
看著汀蘭心中劃過一絲讚賞,這兩年她一直有意的在培養身邊人的能力,汀蘭沉穩,隻是紫苑她們幾個仍有很多不足。她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雖然這樣說有點冷情,不過生活在這相府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滿盤皆輸,這也是必然的。
當夜幕降臨時,寧宣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紫苑給她梳發。不多會兒,柳嬤嬤走進來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寧宣多少也猜到是什麼事了,漫不經心的問道:“嬤嬤,出什麼事了?”
“哎喲,我的姑娘啊,意藍家那口子說,老爺要娶新夫人了”,柳嬤嬤看著自家小姐那愈發酷似夫人的容顏,滿麵哀容,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勸慰道:“小姐,您也別難過,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滿京城閨秀除了皇城裏的那幾位,就算進了裴府也得安安生生受著。”
“嬤嬤多慮了,父親大婚是喜事才對,新夫人是誰?”寧宣微微一笑那倒未必,有些人心一旦大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不過早就預料的事也沒什麼好難過的,隻是雖然早就猜到了是誰,但還是想再次確認到。
柳嬤嬤麵上猶疑不定,隻當自家小姐在強顏歡笑,心中更是疼惜,道,“這新夫人說來姑娘您也知道,也是您的堂姨母,經常來府裏的那一位,小姐……”說著,柳嬤嬤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嬤嬤,有什麼話您就說吧,母親過世後,在這諾大的府中除了哥哥我身邊就隻有你們了”,寧宣輕握住柳嬤嬤的手,眼裏一片真誠。
柳嬤嬤心中熨帖,微微壓低了嗓子:“小姐,恕老奴大膽,您這位姨母恐不是個善茬啊!當年夫人在世時,她就經常過府,似乎……”說到這裏柳嬤嬤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心中的憤怒又升騰了幾分,咬了咬牙道:“似乎與老爺有些牽扯不清。米嬤嬤和老奴都提醒過夫人,可夫人始終不相信。後來,她還總是挑唆夫人除去府中的兩位少爺,隻是夫人那般心善的人又豈會動手?”
寧宣垂下了眼眸,沒有人看見那眼底的恨意,除去兩位少爺,好讓你來坐收漁翁之利?寧宣心中冷笑:“嬤嬤,我明白的,我知道分寸。”
既然你那麼想嫁進裴家,那就進好了。
見此,柳嬤嬤才略微放心。
等裴寧宣來到主廳時,白氏和胡氏已經侯在那裏了。
“四小姐身子可爽快些了?女兒家身子骨嬌貴,四小姐可要多多保重才是”白氏向寧宣行了一禮,笑盈盈的詢問道,眼中是真真切切的關心之意。
寧宣側了側身子收了半禮,畢竟是她父親的妾室,淺淺笑道:“勞白姨娘記掛,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倒不礙事。”
“哎呀,我說白姐姐你可真是貼心”胡氏撇了一眼白氏,心中不屑,陰陽怪氣的道,又不情不願的對寧宣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