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女人多。”
“你再頂一句試試。”
他轉過頭,冷冷地盯住她的眼睛。
冉蜜抿緊唇,不出聲了。
“老大。”
許毅氣喘籲籲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黎逸川的長眉緊了緊,手機那邊的聲音有些不對,很嘈雜,男女都有,吵吵嚷嚷,就像在菜市場裏。
“你在哪裏?”
“追尾了,壓著了人家的豬,正拖著我賠錢,有個孫子從我車屁股後麵撞我一下,他倒跑了。”許毅的聲音很快被吵鬧聲給淹過去了,隻聽他在那頭喊:“孫子哎,你踩爺的腳了,爺的腳撞斷了!”
看這事亂的!黎逸川臉色沉下來,若事都這樣巧合,那才叫奇跡,這一切隻能說明有人不想他查當年的那場大火。對方的耳目也很靈敏,他和許毅昨天到,對方馬上就收到了消息,或許是一直在緊盯著他們的動靜?
“走了。”
他匆匆套上衣服,要趕去接許毅。
冉蜜氣急敗壞地跟在他身後,張張嘴,才想說各忙各的,他一手就指了過來,讓她把話給吞了回去。
“你再敢羅嗦一字,明天就讓你們那破公司關門。”
冉蜜眼裏的光又黯淡下去,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他眼裏別人的都是破的,他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可有什麼辦法,這本來就是一個強者說話的年代。
星輝交織,W市的夜景和K市沒多大區別,都是鋼鐵叢林,霓虹生彩。越野車匆匆駛去市區,約摸一個小時才趕到出事地點。
交警已經在處理問題了,許毅的車撞得挺厲害,不過傷沒他自己說的那樣嚴重,蹭破了皮而已。他撞死豬,賠了兩千塊錢,可撞他的人卻跑了,這段路處於農村,附近也沒有監控,白倒黴一次。
坐在醫院的急診室裏,許毅大口灌了幾口礦泉水,一抹嘴,給黎逸川彙報今天的行程收獲。
“我回來的路上,就讓人給所有的醫院都打過電話了,根本就沒隋玉琴那人,你想的可能是對的,隋玉琴可能真的知道什麼,所以才會這麼巧,巧到昨天發病,今天就不見人影了。”
“行,你隻管找人,其他的事我來處理。”
黎逸川站起來,從錢包裏拿錢,要補上他賠錢的虧損。
“別。”許毅連忙推開他的手,仰頭看著他,認真地說:“黎逸川,你把這事交給我,我就應該給你辦好。可現在事是壞在我這裏,一定是我托人去打聽,走漏了風聲。我們這群人裏,隻有你還記得我,就憑你現在的財勢,找誰給你查這事不行?你把我當朋友,我也會盡心盡力,所以這錢你千萬別拿!”
黎逸川也不推辭,把錢收了回來,看著他說:“車放這裏修,我們回去。”
“行,坐坐你的好車。”許毅單腳站起來,勾在他的肩上,跳著往外走,跳了幾步又扭頭看冉蜜,笑著說:“冉美人,怎麼跟霜打了一樣?怎麼,你也撞人家豬了?”
冉蜜飛快掃了黎逸川一眼,抿抿唇,暗道:是被豬撞了……
也不知為什麼,黎逸川看她那眼神閃爍的神情,居然猜到她的心思,賞她一記淩厲眼神,冷冷地說:
“覺得豬撞你很好?”
“什麼?你什麼意思?”
許毅滿眼狐疑地追問,被他扶著手快步往前跳。
冉蜜抱著他的東西跟在後麵,愈加惱火,愈加氣急敗壞,黎逸川的眼睛是X光嗎?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為什麼硬生生就變了味?
許毅坐在副駕,要和黎逸川討論這次調查的事。
冉蜜倒在後座睡著,下午被他折騰累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黎逸川扭頭看了她一眼,掐了手裏的煙,丟出車窗外,把車窗打起了一些。
許毅扭頭看了冉蜜一眼,小聲說:“聽藝涵說,你家裏為了她亂成一團了,你到底怎麼想的?來真的?還是好玩啊?”
黎逸川沒出聲,隻從後視鏡裏看了冉蜜一眼。
許毅手指在腿上輕敲,繼續說:“其實玩就玩,玩來玩去就成真的了。聽人說沈司晨追得挺緊的,小心跟人跑了。”
黎逸川這才淡淡地說:“她能跑哪裏去。”
“口氣挺大,你能把她關籠子裏?就算是玩,你也要像我一樣,讓嘉嘉圍著我轉,這才是成功。”
許毅笑了會兒,給嘉嘉打電話去了。粗聲粗氣地喝斥了幾句,又許諾對方買好吃的,吊兒郎當,又柔情蜜意。
黎逸川聽了會兒,忍不住又抬眼看後視鏡,冉蜜縮成一團,卷發亂糟糟地堆在腦後麵,也不知道吃了這麼久的藥,血塊有沒有散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