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此時心緒已平，冷靜地說道：“空口無憑，你說有就有嗎？若是本座立下了元神誓言，卻發現你是誆本座的，本座豈不是傻到家了？”
莫離聞言點頭道：“前輩有此考慮也合情理，這樣吧，晚輩這裏有一瓶靈汁，大概有十滴左右，前輩可以當場做實驗。”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拋給了莫玄，莫玄打開瓶口隻覺得寒意淩人，絲絲冰寒之氣幾乎滲入骨髓。
莫離身旁的少女取出一副製符器材擺放在莫玄麵前，莫玄在顏料裏滴入一滴玉瓶水，少女攪拌勻稱之後，莫玄執符筆深吸一口氣，開始製作遁地符，遁地符文筆畫簡單，隻寥寥數筆，但可溝通戊土之氣，暗合天地法理，絕不是莫玄這種菜鳥能夠隨意製作出來的，果然一連隻做十次皆以失敗告終，莫玄思及莫離所說的一成的成功率，也不心急，當即再攤開一張符紙，筆走龍蛇，符文畫就後，戊土之氣突然聚集，遁地符籙表麵黃濛濛一片，須臾之後流光消散，但遁地符籙上的符文已經隱入符紙內裏，隻餘淡淡符痕，這是遁地符籙生效的跡象。
此時那一盒顏料尚餘大半，以莫玄的成功率，再製出十張遁地符也不是問題，而這一盒顏料若是在製符學徒手中不過是練習之用，即使是優秀的製符師也難說能夠製成一張有效的符籙。
莫玄擲筆長歎一聲道：“本座信你了，這樣的靈液你還有多少，你可有這種靈草的圖形，若是有，本座可以以元神心燈為誓，幫你莫家報仇。”
莫離微笑著說道：“前輩放心，這種靈草是家父於萬丈雪顛上發現的，因為此前從未有記載，家父便將其命名為雪靈草，家父采得雪靈草數十株，製得靈液上千滴，大部分在我身上，但我已經在儲存靈液的玉瓶之上裹了一張火彈符，隻要晚輩神念一動，這靈液和靈草圖形便會瞬間化為烏有，從此天地之間除我之外，再無人能夠認出這種靈草了。”
莫玄苦笑道：“小子，算你狠，本座這就發誓。”
說完莫玄左手指天，眉心一縷青色火焰若隱若現，他神情肅穆地說道：“本座莫玄在此發誓，此生比為莫離斬殺越國三大神符師，如為此誓，修為境界終生困頓於此，難有突破！”
其實所謂誓言，是修士主動在元神心燈中留下一絲心靈破綻，如果不依誓言完成，那麼心靈破綻無法完善，將來突破到更高層次時便會心魔陡生，墜入萬劫不複之地，修道之士所謂的因果便是如此了。
發完誓後，莫玄負手於後，語氣淡漠地說道：“誓言以發，你可以交出東西了。”
莫離神情驀然頹喪，從被褥深處掏出一隻手掌大小的玉瓶，連同一張靈草圖形一起交給了莫玄，莫玄收過玉瓶後微微感應一下，確認無誤後便收進儲物袋內，隨後展開圖形，看了下所謂的雪靈草式樣，此靈草通體雪白，晶瑩剔透，形狀竟然類似莫玄前世的天山雪蓮，難怪這東西能生長在萬丈雪峰上，大抵環境相似之地，生長的植物也無多大差別。
莫離將玉瓶交給莫玄後，似乎心中的支撐點沒有了，頹然趴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慌得少女手足無措，隻能用哀傷的眼神看向莫玄，莫玄長歎一聲，拋出三瓶培元丹，說道：“培元丹原是提升蓄氣期修士靈力修為的，藥力凶猛，記得每三日才能給你哥哥服食一粒。”
少女攥緊玉瓶，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止。
莫玄見狀點頭，隨即轉身離去。
莫玄走後少女輕聲對莫離說道：“哥哥，你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他，將來怎麼重起呢？”
莫離悠悠張開眼睛，憐愛地看著少女如玉的臉龐，歎口氣說道：“傻丫頭，咱們莫家已經衰亡了，哥哥就算傷好了也隻是一個沒有靈力的廢人，說什麼重起呢，這培元丹我知道，是提升修為的上品丹藥，那位前輩一口氣拿出五瓶，當真好大的手筆，小妹，你留下來吧，將它們服食煉化了，至少蓄氣後期有望，然後離開越國，永遠都不要回來。”
少女焦急地說道：“那怎麼行，這是給你療傷的。”
莫離轉過頭去，沒有理會少女，他盯著洞外靜靜飄散的雪花，悠悠地歎道：“生亦何歡，死亦何懼？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說完雙目微閉，神情恬淡，但也沒有醒過來。
洞外突然寒風凜冽呼嘯，大雪遮天蔽日，洞內傳來少女哀婉淒絕的悲慟，悲傷的氣息令天地動容，雪下得愈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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