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晨六點已經自動醒轉,全身每個細胞都像擰足了彈簧一樣歡欣欲躍。
我親愛的他就在距離我不足五米遠,僅僅隔著一道牆的地方熟睡著。
穿著或者沒穿衣服。
Stop,不能想下去,會流鼻血的。
我輕快地起身,快速梳洗,去廚房煎了蛋熱了牛奶,迫不急待去敲他的房門。
輕輕敲了幾下,沒有回音,我低聲說:“楊先生,你再不起床,我可要進去了?”
依然沒有聲響。我的嘴角幾乎要拉到臉頰上去,親愛的斐力,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睡姿,這可是逼不得已哦。
我慢慢擰動門把手,側身閃進房間裏去。
他果然還在合著眼眸睡著。
那當然了,我敲門的聲音比蚊子叫聲也大不了多少。
我躡手躡腳走近,俯在床邊,貪婪地看他的睡顏,不放過每一處線條的起伏。
我想我可以這樣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一直看到地老天荒去。
他的下頜冒出了短短的深色胡茬,我看的心癢,忍不住伸手去摸。
指腹剛剛觸到那微微紮人的短短毛發,他卻轉動頭顱,醒了過來,手掌抬起,碰到了我的胳膊,他似是一驚,抓住了我:“誰?”
“我是紫鳶。”我見他的神色還略微茫然,又補充:“特別護理。”
“哦。抱歉。”他鬆開我,完全清醒了,坐起身來,“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我理直氣壯地說:“我敲門敲了很久,你都沒聽見,早餐要放涼了,我隻好進來叫你。”
嘖,真失望,他身上穿了套灰藍色的睡衣,什麼都看不到。
“抱歉。”他毫不懷疑,微笑說,“我這就起來。”
後來我扶著他的手臂帶他到餐桌去的時候,他又微笑說:“抱歉讓你等。”
吃過早餐,我幫他的眼睛點藥。看著他昔日澄澈如碧空的眸子現在灰蒙蒙似飄了烏雲,沒有焦距沒有神采,我的心髒緊縮起來。
我用柔軟的紙巾小心拭去他眼角流出的藥水,說:“我讀報紙給你聽好不好?”
他微微一怔:“以前的護理不負責這個。”
我笑:“所以我的工作才叫做特別護理,普通的護理服務怎麼能跟我的服務相提並論?”
我扶著他到窗邊去,讓他坐在那張大圈椅裏,自己拉了個軟墊,坐在他旁邊的地毯上,讀當天的報紙給他。
他開始的時候微微笑著聽,後來卻漸漸出神,不知道想些什麼去了。
我停下來,將報紙折起,問他:“你不喜歡?要不要我換一份來讀?”
“啊,抱歉,”他微笑,“謝謝你,紫鳶,我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