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孤寂的眼神,子涵猶豫了,因為這時候的雒天昊就像前段時間失去記憶那樣,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
雒天昊看出了子涵的猶豫,他手上一使力子涵就坐了下來。
看到她坐下了,他就又開始飲杯中的酒。
“七歲那年,有一天我跑到太和殿去玩,為了不讓鐵衣找到我,我爬到了太和殿神像的後麵,就在那裏,我知道了母妃去世的真相,”雒天昊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是殷貴妃和蕭貴妃兩人密謀害死母妃的,她們派人找來焰氏一族的一種慢性毒藥,人服用後三個月之後即可斃命,母妃和奶娘就是這麼被毒死的,可是這種毒藥卻驗不出來,所以除了那些儈子手,所有人都以為母妃是紅顏薄命,奶娘乃是忠貞殉主。”
雒天昊仰頭喝了一杯酒,然後重重的放下酒杯:“母妃死了之後,就是我夢魘的開始,因為我長得像母妃,所以我的存在對於那些害死母妃的人來說,猶如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她們想盡辦法的來害我,她們勾結大臣,讓那些大臣進諫父皇,說我陰柔相貌乃是國之禍水,必須除之。”
“你……父皇怎麼說?”
雒天昊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開始的時候,父皇還很憤怒的斥責那些大臣,說他們妖言惑眾,可是……三人成虎,再加上後來的天災人禍,父皇就漸漸相信了那些人的話。可是母妃畢竟是父皇真正喜愛的女人,所以父皇不忍殺我,就把我送到了漠北的行宮,命我永世不得回京城。”
“當時我並沒有覺得那種處罰有多麼痛苦,因為在宮中沒有關心我的人,所以我對京城也沒有什麼留戀,就帶著鐵衣住進了行宮。可是……那些人並不打算放過我,一定要斬草除根,在行宮的那段日子裏,我幾乎每天都是生活在被殺的恐懼中。我永遠記得我八歲那年生辰的時候,行宮有一個老嬤嬤對我特別好,當時她就站在我麵前給我祈福,可是她剛站起來,就有一把劍穿透了她的身體,她轉身抱住了前來刺殺我的人,用盡她最後的力氣對我說,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努力的活著,我當時嚇傻了,是鐵衣拉起我就跑,我不記得當時是什麼情況了,隻記得夜很黑,耳邊的風呼呼的吹,樹枝掛的臉非常疼,等到停下來的時候,我和鐵衣已經站在曠野中了,當時我才發現鐵衣已經深受重傷了。”
雒天昊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空中明亮的圓月:“鐵衣以為他不行了,所以他緊抓著我的手對我說,說他不能再保護我了,讓我好好照顧我自己,嗬嗬……”說到這裏他低沉的笑著,笑聲中充滿淒涼,“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那麼幼稚,以為隻要過了那段時間就沒有人再來傷害我了,我真傻,他們想的就是斬草除根,我一天不死,她們也就一天不能安心,所以怎麼可能放過我呢?她們幾乎已經害死了所有關心我的人,我竟然還在妄想她們會放過我!……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發誓,我要努力的活下去,不管活的多麼辛苦我都要活下去,我要為母妃奶娘報仇,我要親手殺了她們,我要那些人再也不敢小瞧我,所以從那天開始我沒天都勤奮的練武,讀書,看兵法,在追殺中不斷的磨礪我自己,同時我還收集人才,培養暗衛,通過暗衛籠絡朝中大臣,我不要一直呆著漠北,我要回來……報仇,最終,我成功了,通過一場又一場的征戰,我終於又贏得了父皇的信任,回到了京城,慢慢的籠絡實力,最後和三哥聯手,助三哥登上了王位,而我……也如願以償,把那些儈子手給活埋掉了。我最終活下來了,報了仇了,嗬嗬……”
雒天昊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子涵:“可是……這麼多年我好寂寞啊,許多人都怕我,許多人貪慕我的地位,我的權利,雖然他們見了我都低頭哈腰的,可是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我的,直到……”他伸出手來抓住子涵,“直到我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