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嘶吼之中的穆澤子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他心中還有什麼不能跨越的事嗎?
穆澤慢慢的收斂了自己情緒,他雙眼充血的看著子涵:“子涵,你知道嗎?我就是一盆汙水,玉兒……玉兒就像白玉一樣無暇,我……我配不上她,配不上她。”
子涵看著他:“木頭,我知道兩個人隻要相愛就可以了,為什麼要去考慮別的根本與愛情無關的東西呢?”
穆澤盯著子涵看了一會,然後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他慢慢的在牢房裏坐下:“子涵,我……我是在圍窯出生的。”
他看到子涵的表情有些困惑,自嘲的笑了笑:“嗬嗬,沒想到還有人不知道圍窯。”
“圍窯……是什麼?”子涵小心翼翼的問,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從穆澤的表情來看,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
穆澤握著的拳頭緊了緊,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那是整個天朝最最下賤的地方,那裏的女人比妓院的女人還要低賤,什麼客人都接。在圍窯的女人沒有一點自由,窯主讓她們接什麼客就得接什麼客,她們甚至還得接太監和畜生。”
穆澤看了看子涵難以置信的表情,繼續說:“我就是在那裏出生的,我不知道我爹是誰,從我記事起,就親眼看著我娘每天接待不同的客人,還有……畜生。天朝的人隻要一聽說誰是圍窯的人,都恨不得避退十步。因為這種人的血統都是極其低賤的。”說完穆澤一拳打在了柵欄上。
“木頭……”看著穆澤的樣子,子涵心疼不已,她伸手覆住了他的拳頭。
穆澤好像受驚了一樣:“別碰我!你難道不嫌髒嗎?”
子涵緊緊的抓住了穆澤要縮回去的手,直直的盯著他:“蠢木頭,我現在看到的是木頭這個人,而不是他的出身,你是我的朋友,我為什麼要去嫌棄我的朋友呢?”
穆澤盯著子涵沒有說話,然後問了一句:“你知道王爺是從哪裏把我帶回來的嗎?”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在兔爺館!”
“***********不錯,”穆澤苦笑了一下,“我覺得我記事沒多久,我娘就死了,然後窯主就把我趕了出來,我做乞丐,連乞丐都覺的我髒,我去偷泔水吃,去和狗搶東西吃,每天為了活命,我……我什麼都吃,什麼都做……,終於有一天兔爺館的人見我生的還算清秀,就把我收進了兔爺館,脫去了圍窯的賤籍,從那時開始我又……淪為了……那些達官顯貴的玩物。”
子涵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打著穆澤的手,她知道這些事一直是穆澤心裏的痛,如果能傾訴一下,或許會好一些。
“後來,我碰到了王爺,王爺問我願不願意跟著他,成為他的暗衛,強烈要脫離那種生活的渴望讓我……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王爺,從那以後,我的生活裏就不再是那些達官顯貴,而是沒日沒夜的訓練,不斷的殺人,我的雙手早就沾滿了鮮血,我是那種……十八層地獄都不一定會接受的人,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怎麼配的上高高在上,幹淨無比的相府千金?”說到最後,穆澤基本上就是在低吼了。
“木頭,我不覺的你的出身,你的過去有什麼,一個人的出身並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但是怎麼樣去生活卻是自己可以去爭取的。作為你的朋友我都一點都不介意的身世了,更何況是愛你的人呢?”
穆澤抬頭看著子涵沒有說話,但是子涵感覺到他的內心不如外表那樣來的平靜。
“知道你曾經遭受的事情,愛你的人隻會為你感到心疼。老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他沒有給你良好的出身,沒有給你幸福的童年,但是現在他給了一個愛你的人,玉兒不會介意的你的一切,為了你,玉兒都能掙紮著活下去,你現在是支撐她的信念,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去抓住上天給你的這次幸福呢?”
“子涵我……”
“你不敢說你愛玉兒,是因為你自卑,你過往的一切讓你無法勇敢的去抓住快要到手的東西,可是木頭你知道嗎?現在幸福就在你手邊,你是想把它推開繼續沉湎於過去,還是伸手抓住它,讓你以後的生活絢麗多姿,全在你的一念之間。不過你要記住,幸福隻有一次,而且是不等人的,不要等什麼東西都失去以後才之後後悔和珍惜。”子涵看著穆澤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木頭,你覺得有必要去介意玉兒根本就不介意的東西嗎?你……好好想想吧。”說完子涵就離開了。
穆澤靠在柵欄上,又從懷裏掏出了那枚珠花,自己真的可以伸手抓住嗎?他把珠花放在胸口,淚從眼角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