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明智點,暫時不要用了,因為它不會再有效果。
事後,仲新對我這個創意非常滿意:愛心小組隨便開車走,見到大點的村子,和人口密集的居住點,大喊幾聲,出來幾個算幾個,把各種物品,當然都是消毒過後的東西,一下子塞給人家就走人,上了車才說下真實想法:華夏人要走了,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
往往在村東頭喊話,贈送東西在村南側……就是這麼任性,因為狡猾點,生命安全保障多了一分。
同樣的愛心,這次因為仲新是臨行前挽回麵子,向當地民眾“交差”,社會反響不一,更多的是呼籲留下來,繼續參與這裏的武裝行動和和平重建,門口那些找茬的,損毀戰隊名譽的人少了,倒是衣衫襤褸,喊著口號嚷著留下來的民眾增多……
“怎麼辦,同情弱者,看來全世界通用,總部挽留、兄弟部門電話不斷,說咱們走了舍手,唯獨查伊那裏依然在指責,但是次數和頻率也少了不少。”仲新坐在房間烈日下,頭頂沒有遮陽傘了,依然把這個自己靜坐幾千次的地方,當作懷舊的首選之地。
看著他腦門曬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黑紅,一種同情和憐憫湧上心頭。
“挽留的人,真心挽留的人,我真心感謝人家,你說什麼查伊啊,總部啊,我不感冒,我在想,我遭遇困境時總部什麼時候誰為我仗義執言了?還有那個查伊,
最好別提他,他在我這裏隻是個惹我生氣,是個刺激我下殺手的四腿獸,根本沒列入人的範圍。”仲新說著,看看隔道相望鳥國的國旗,睥睨斜視,一副傲視群雄,不溫不火的樣子。
“隊長,這些事放放吧,想多了上火,對了,聽說有意思的事了嗎?”
“淨打岔,說,什麼事。”
一問一答中,我講了個小事:衛生隊送藥品去當地一處臨時醫院,全院唯一的一個外科大夫,穿著醫護服從手術台上跑下來,大聲嚷著誰也不能趕華夏人走,要是再驅趕,老子拿手術刀和他們拚命。
“那個雅爾塔大夫啊,我真有點虧欠他,上次他抱來一個孩子,讓我取名,我取名叫和平,硬要讓我把這個棄兒帶回國,紀律不讓啊,隻能送上幾百塊錢的讚助費,應該能保障這孩子長到十八歲的了。”仲新說的是實情,送出讚助費那個晚上,做夢還想起孩子烏黑錚亮的眸子,說是一生都忘不了孩子的渴望生存的雙目。
“還有,估計青皮這幾天又得發神經了,這家夥帶著隊員從小鐵門出去上哨,一下子閃出來兩個女孩,上衣掀起來,直接熊抱老武,死活要留下他……”說著我噗嗤笑了,當然沒再往下說,人家朝著嚷著說“機給”、“機給”呢。
赤道國人是西方思維,這種大膽示愛,沒有矜持,沒有害羞,盡管有些新潮,卻也一片真心馳騁。
袒露心扉,未必都得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做法,古今中外古往今來,比比皆是。
“大頭,說到哪了?”這一來二去,嘰嘰喳喳的,說的仲新有些迷糊,聽了半天才插嘴問我。
“說當地各部門、社團、老少民眾堅決不讓咱們撤離,這個數據是準確的,不為背後勢力控製,你比方說,當地教會、學校,人家原先窮的踢椰子殼,現在曲林他們給安了球門,送了比賽用足球,現在派人來了,問咱們球踢壞了誰再給,球門損壞了誰保修?”我說。
“嗯,這些事挺有道理的,但是這麼看來,我還是要辜負他們了……”仲新說完,話語裏透著淒涼,但說的堅定無比,絲毫看不出反悔的意思。
按照他的吩咐,我起草了第二份電文、通稿,內容就是鑒於社會各界同華夏戰隊結下的深厚友誼,遵照華夏國團結友好仁愛的理念,我們決定在4月3日授勳慶典之後,在風雨城西北方向交通重鎮朝陽晨光鎮,也叫106高地,開展最後一次最大範圍的捐贈活動:8萬件物品,標號款式、型號拆除,然後統一消毒,捐贈各界群眾,還有1200公斤糧食,戰隊僅留30天保障用品,其他,全部捐贈。
“老大,為什麼選東北方106高地?”我問。
“東北方是祖國所在的方向,授勳慶典後是擇期歸程,最後的責任和義務放在那裏,向祖國人民彙報,向這裏好與壞的人辭行,相信很多人懂得我的用意,起碼,查伊這個家夥的腦子,琢磨一會,也能想出個差不多。”仲新掏出濕巾,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股略帶藥味的清涼氣息蔓延開來。
“查伊?什麼情況,你這些事不一直都躲著他走嗎?怎麼一下子想到他了?”我不解地問著,大腦快速運轉著,呆呆地看著遠方,再想追問時,看到的是仲新轉身回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