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斷的墨綠色大山,呼嘯而來的山風,一條飛機跑道橫貫其中,顯得孤零零的,像是戰爭摧殘下堅挺的厚重鐵片,彈性好,經久不壞。
殘陽堡機場東側,十幾架各式各樣的固定翼、武裝直升飛機罩著白白的帆布,遠處看去,毫無生機,像擺設著一個個死氣沉沉的墳塋。
看著眼前這些擺放在軍用機場的白色,我想到了貧民門前的墳。
他們住在不擋風遮雨,沒有玻璃的房子裏,門口卻有一兩個豪華大氣的特殊建築:刷著銀白色油漆的長條形的墳,那是逝者離世後享有的最好待遇。
大部分露在地麵上的墳墓,上麵按著造價不菲的十字架。
看到這些,我總有一種複雜的情感湧上心頭:常年食不果腹的人們,隻有死後才能得到世俗最好的安慰。
武強來這裏執勤幾天後,我一路顛簸來到這裏,站在空曠的跑道上,心裏那種涼意瞬間而生,弄的接待我的武強訕訕地陪在一邊。
“青皮隊長,開始搞了嗎?”我知道領導最關心這裏的勤務和自我保障這些事,出於工作,我問他。
“搞個吊,挖了兩天的壕溝,半夜一場雨衝了個幹淨;想動員兄弟們拉屎施肥,種點綠葉菜,可大把大把的骨頭掀出來了,你說這是個什麼地方?
找個鳥向導,人家說幹這種活十幾年了,總結了經驗,隻要他帶路,打起仗來,回來的少!”青皮穿著一身風吹日曬後掉色嚴重的體恤衫,滿腹的牢騷。
這小子,現在學的狡猾多了。
他明明在西北和東南兩處都建設了自製防禦工程,通過蛇形網、電網和M形堡壘,我一眼就能看出,這采取的是三層防禦。
這種東西,隻要敵人出現,給我們留下十幾米的距離,足以實現短時間快速反擊。
看著我帶著欣賞的目光,去觀望他偷幹的傑作,青皮夥神氣了不少,連胡悅都不提了。
“青皮,你淨派人去營區偷東西做什麼?以後你再這麼玩,很容易被通報,
咱那點家底你不知道嗎?經得住你這麼偷?現在都傳開了:防火防盜防青皮。”現在,營地裏小道消息傳了點,說青皮搜刮了各種易拉罐、酒瓶子之類的玩意,開始組建自己土的要命的防禦體係。
“我,不是……你看看,你看看!”青皮掀起了體恤衫,想特麼美人計呢。
“不看,不看,都老爺們,看個俅!”話雖這麼說,我還是往他胸口上瞅了一眼。
隻見他凸起的胸肌上有幾個青紫的傷口。
怎麼個情況?學壞了?找動物搏擊了?
“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們四五被小股敵人偷襲騷擾了,這都不是事,我幾百發子彈,加上我的防禦紮實,快速擊退,速戰速決,玩熟了,
就大意了,結果還是讓妖怪玩了一把。”青皮知道在我麵前,這種事非得說出來不可,否則我能折磨死他。
光我的語言刀槍就他夠了。
“快說,別藏著!
你信不信,我一分鍾就能讓你蹲著尿尿,還把視頻資料留下來,讓你人妖一把,全隊出名。”我眼睛瞪著他說。
“嗯,這裏都是你作孽,欺負我的專長,我信呢。
我還是告訴你最近的妖怪吧。”青皮看了看東麵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臉色都差不多變得青紫了。
在他介紹下,一種光線下能變成五顏六色的怪異青蛙的模樣出現在我腦海裏:和特麼的電子感應設備一樣,陽光下也好,燈光下也是那個效果,一種小小的“青蛙”,長著凸出的晶體多元眼睛,皮膚八八六十四變幻,每次變幻,都有透明透視的效果,五髒六腑裏麵都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