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全連第一私自外出的壞兵,第一個上書支隊談訓練弊端的憤青,第一個挑戰班長群體的刺頭,我就不信,還能怎麼處理我?”
我對著他,拍著身邊上下鋪堅硬的不鏽鋼架子,說著比鋼鐵還要堅硬的話。
其實,青皮的同情也隻是偶爾的事情,否則,他怎麼能叫青皮呢。
比如,我私自外出幾天後的大年三十,下午三點才開始放假,兩點半時各班小會操。
我們聞著廚房方向飄來的香味,和遠處村子裏不斷響起的鞭炮聲,大家動作多少都有些鬆散。
完事,我們站著等著放假過年了。
乓乓的聲音來了,從排頭開始每個人身上都有了青皮的“痛苦紅包”!
“告訴你們,別說過年,就是三點鍾你在戰場上掛了,現在也的給我精神抖擻,動作標準、有力。”青皮的聲音環繞在我們耳畔。
這幾年,每當我參加特種兵集訓論壇,經常提出施訓者要和隊員達成某種默契,根據任務和目標設置更加嚴格的對抗比賽,否則打造魔鬼訓練營目標難以奏效。
請吃漢堡喝咖啡?那樣做是訓練不出精兵的。
“還有你,文大頭,你更得給我清醒,時刻保持清醒、低調,別以為你真成狗屁名人了,就放鬆了對自身要求,在我這裏,你就是重點關注對象。”青皮站在我身後,一巴掌揮走了我的棉帽,寬大的手指對著我腦袋就是啪啪的腦瓜崩……
“文明精神,野蠻體魄,不入煉獄,如何脫胎……”我看著落在遠處的帽子,正冒著我體溫加熱的氣體,一口痰在我嘴裏轉了幾下,一狠心咽了下去。
武強為什麼這麼“關照”我?
全連基本都傳開了,一種說法我為了武強鋌而走險,外出買酒;另一種說法是武強管理不嚴,這種事還有很多呢。
我做好事不留名,準備給武強美食美酒解愁解憂的驚喜,結果直接把他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
無論怎麼說,他都有些冤枉。
可我出名了:重情重義,那麼嚴重的事,自己扛著。
“他就是文韜……”
“是個人物,別看歲數小,遇到事很果斷,講究人!”
當我走過,或者低頭和大家一起勞動時,經常有這種聲音,從班長、老兵嘴裏傳到我耳朵裏。
年夜飯後,朵頤了大量美食,我然後卷縮在會議室桌子上,像個吞食了山羊的巨蟒,酣睡著,消化著。
結果,我又被提溜到連部了。
和那群神秘的首長有關。
我進了連部,眼前是長條形會議桌主要位置坐著兩位首長。
右邊那個我認識,是著名孫副支隊長,大名鼎鼎的越戰老兵。
他旁邊的是個上校,中等身材,黑黑的臉龐,剃著我見過最帥氣的板寸頭型,文雅的眼睛後麵,是一雙深不可測的雙目。
他們下麵位置,坐著幾個作戰參謀樣子的年輕人,人人正襟危坐,身材筆直,顯示出一種少言寡語、深藏絕技的樣子。
我站在那裏,抬頭看了看他們,敬了禮,然後抵著頭裝愣。
“報告孫支隊,他就是文韜,六班戰士,小老虎中的骨幹……”連長今天比我見到班長還規矩,雙手疊放在桌麵上,說起話來有些緊張。
“文韜,參加訓練積極,業餘時間思考部隊作戰訓練和意識形態方麵的東西,但是呢,也偶爾惹禍,不大不小,支隊機關都有耳聞的,今天,仲新參謀長聽說了,要來看看你……”副支隊長說著,目光不是地看著旁邊的總隊仲新副參謀長。
啊?別這麼搞,好不好,你們怎麼把我捅到仲新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