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裏缺乏一種靚麗的顏色,心裏渴望注入一股清涼的泉水。
通過書信得知,我的前女友胡悅近期事業起色不少,又因為外語方麵特長,正被所在公安機關抽調集訓,封閉式管理學習。
“很想多點次數,看到你優美的文筆,用書信的方式,來和我真誠地交流,因為字裏行間都有你的靈性和別人不具備的專一和執著……”胡悅給我的信,幾乎被我奉若神靈,平整地放在兩個厚厚的筆記本中間保持著良好形狀。
女人的心,往往比最複雜的命題猜想都難以捉摸,胡悅從我視野裏長期消失後,在我入伍兩個月後,突然給我來了這麼封信。
午睡中間我起身四五次,才搜尋出這段可以佐證她回心轉意的段落。
京城的專業男、你羨慕的王副科……奶奶的,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外麵的人哪能體會到“逆天”新兵的遠大抱負。
我心裏想:你啊,顴骨有些高,殺人不用刀,這是相術上的定義。
如果給我機會,我讓你飽受文化的滋潤和謙和道義的熏陶,福澤厚重,肌肉豐滿,幸福自然來。
麼的,我判斷出她已經遠離了那兩個京城富少。
想著他,我各種生理反應在雄性激素助力下,就上來了。
午間,我和以往一樣,身上蓋著薄薄的毛巾被,輾轉反折,難以入睡,某些部位的反應,遠處都能看的清楚。
武強在窗口下鋪那裏看著我,竟然扔過來一個專門扣內務(軍被)的,磨得流光的小棍。
這玩意是軍人整理床上用品的利器——把套著新棉花的被子弄成有棱有角有線條的“豆腐塊”,沒有它就麻煩多了。
“兔崽子,精力這麼WANG盛啊,怪不得總起刺呢。”他坐了起來,嘿嘿一笑,對著我的頭部方向說。
“武班,你真幽默,正常反應,要是關鍵是‘臥倒’不起,那就廢了。
大家要都是那樣,你這裏就成了太監班,不用操心了,誰都不給你添亂。”我抱著毯子坐起來,轉身和他說著。
“用不用老子教你‘驗槍’”……省略3000字。
不打不成交,很少有班長同新兵間矛盾積累成仇,長久不緩和的,光我見過他們分手後,再見麵,抱頭痛哭的場景,就不下四位數。
我倆挨著床,原先腳對腳。慢慢的,成了頭對頭,經常深夜還在說些悄悄話。
往往說的太晚了,睡起來,趕上吃了超量的安眠藥,打起呼嚕來震天響。
有一天,大清早看著陳南臉色焦黃,張嘴就打哈欠,問起究竟,他竟然指著我倆說:“你倆打呼嚕此起彼伏,響聲不停,一個音域寬,像……歡,一個扯得尾音長,像……娜。”
戰友情就是在腳丫臭、呼嚕聲、戰鬥中以及各類情感糾葛中培養的。
黑妹來了,青皮在上個單位駐地的女孩,兩人出於隔空相連中,算是他未婚妻。
她高挑的身材,修長的模特腿,專業鋼琴師才有的玉手,一襲黑衣,短裙皮鞋,走起路來哢哢作響。
我們訓練,她在周圍散步,動感十足的腳步聲加上滿身的香氣,我們這些小新兵,簡直就是人性上的無情摧殘。
青皮每逢這時,隊列口令底氣十足,大大的嗓門足以傳到營區外,穿透牆體,進入大樓臨時設施的家屬來隊休息室裏——黑妹不在訓練場時,經常在那裏磕著瓜子,看著青皮和我們。
她是某個縣城最美的女孩,青皮當時的部隊臨著大街,也是靠著這麼喊,還有更多軍事動作的示範,得到人家芳心的。
黑妹走後不久,武強身上有了很多微妙的變化。
就是他看著我,也是黑著臉,一句話都沒有。
這還不算,有好幾次莫名地去樓上的連部了,是否又是和我有關?我這麼琢磨著,想著,也等著到了熄燈時間再找機會問問他。
熄燈後,那個時間,我倆可以說些私密的話。
當現在很多“門事件”泛濫成災時,誰能想到那時候當地的第一個“門”,竟然是軍人未婚妻移情別戀打開的。
當地一官員宴請黑妹豪飲,短期生情,他們在包房裏浪漫就餐,身體黏在一起,在大廳無數人驚訝的目光中,猛地被推開……
聽了這個過程後,我躺著不在說話了,聽著青皮在那裏發出老鼠啃食糧墩的聲音:我的武強班長,往日裏地麵就是有根攔路的鋼管,都會一腳踢飛的軍人,現在正像剛長牙的孩子,內務棍放在嘴裏,狠狠地咬著,牙齦滲出的血,正在脖子那裏向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