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等著要錢買貂皮呢,你再找找別家吧,我不能做了,過幾天找個出租車買手腕子去。”老板用惺惺相惜、同病相憐的表情看著我,伸出一雙大手拍拍我的肩膀感歎著說。
胡悅說過:“你什麼時候能像機關裏的王哥啊,領導禦用的材料高手,立功受獎領福利,分房優先不說,聽說還要提副科了。”
我聽了低著頭不說話,副科長,官不大,我姥爺相當於副省部長呢,我老爸廳中常務……媽的,說這些什麼用,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背景的,幹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飯,靠天靠地靠老子,不是好漢。
打黑拳沒戲,寫盜版書不成,我開始盯上了各種稿酬豐厚的商業雜誌。
雙休日通宵幹,朝陽升起前,我赤裸裸地躺在辦公室沙發上小睡,早飯和中飯捏到一起,然後繼續碼字。
當SH那家《某某風雲》雜誌刊發我長篇報道,給我郵來870元稿費時,胡悅同辦公室小玲在值班。
她遞給我彙款單,同時也告訴了胡悅出長差的消息。
“她走了,不會再回來了,就是人回來,心也飛走了。”
胡悅後來消失了一個季度,7至9月,十一前才回來。
這個炎熱的夏季,成了我人生的寒冬。
被抽調全國係統檢查、指導檔案工作的她,專業特長得以盡情發揮,加上同一個工作組幾個來自京城幾個同齡小夥子的示好,放棄我就像醞釀了一會放的那個屁。
我幾乎瘋了,整夜整夜不睡,一條煙三天幹光。
商業寫作仍在繼續,絕非為了負心人回心轉意,而是發泄情感。
一個受聘打短工的小夥子,創下月份稿酬過萬的神話,我不在乎是否已經被傳的沸沸揚揚,關鍵是確定她已經知道了我創造的奇跡。
隨後,我有個不少的女朋友。
一個開車豪車的乒乓球俱樂部年輕女老板。
我和她坐在花壇邊上,從乒乓球、台球、保齡球和她一直吹到足球和堡壘球,最後說到外星球上。
看著她欣賞的目光和不停揉著後背的疲憊樣。
我吝嗇地連瓶水都沒買了送給她喝。
當我瀟灑地騎著自行車要離開時,語氣誠懇地說了聲:“哎,一定多聯係啊,你很不錯的。”
罵我吧!除了我喜歡的女孩,我就是這麼壞。
手機、傳呼機、座機我什麼都沒留給人家,在這個800多萬人口的城市裏,你去哪找我去啊。
還有……省略吧,誰都有浪漫的邂逅和情史,要是寫成書,那得浪費多少森林原木做成的木漿。
副科長,小粒芝麻官啊。我得去努力爭取,必須實現目標,哪怕讓胡悅再來找我,說清後再分手。
還有,那就是那些年,抗洪搶險、抗震救災無不是解放軍戰士衝鋒陷陣,高大的形象和世人尊敬的擁軍情節,多少次觸動我的心靈。
當征兵宣傳條幅貼滿大街小巷時,從單位辭職出來的我,騎著自己稿酬買來的高價山地車,直奔附近一處熟悉的廢品收購站。
在堆積如山廢舊物品中,我以150元的超低價格賣掉了它。
熟悉的老板,看著我低價賣車,問我什麼緣故,我答非所問地說:“車子送到你這裏成了廢鐵,從你這裏出去的人,必定是精鋼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