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的聲音,走動的腳步,不用打開車體視頻係統,我也知道,他們或者在抽煙,或者在閑聊。
領導耐心是硬功,飯菜涼了可以熱,但,時間寶貴。
“穿什麼衣服,見這些頭頭們?”勾莎看著我穿著平角短褲,活動著雙臂鐵錠般凸起的肌肉,她用自家人毫不忌諱的目光看著我,說著應景的話。
“嗬嗬,創意留在關鍵時刻吧,別虧了他們前期上千萬的投資。”
鬆江省近期旅遊業持續走低,如同不想生二胎的夫婦,始終看不到期盼的HONG色一樣,這才把我請來深入考察、設計、創意,然後進行一攬子的商業合作。
“文韜大師,脖子放個子彈殼項鏈,健碩的上身,嗯,上身啊,用你的精巧之手,用彩筆給我畫個半袖襯衣,讓後在媒體麵前一亮相,項目還沒談,他們也能火一下。”
我對著大床旁邊梳妝台上的鏡子,幽默地說著。
“別,別,你身上傷疤太多。這麼帥氣,在渾身傷疤,讓人看到了,傳出去,沒準比美國那個什麼明星州長施瓦辛格值錢了。”
經過幾個月的工作磨合,聽口氣,勾莎現在比我自己還了解我,像我肚子裏的蛔蟲,想聽什麼說什麼。
當然,這是假象,很多戀人陪了自己多少年,仍然沒有深入了解自己的男人。
一套漢服套上,穿上內聯升文魁星版的手工布鞋,我款步往車下走去。
門口,蜂擁而上的是七八個扛著攝像機、拿著錄音筆、采訪本的記者。
這是慣例,也是禮節,我懂得他們的難處,新聞報紙下午早上報題,下午三時發稿,不配合好他們,耽誤了事,他們沒準就會因為遲到受罰,隨後委屈地敲著鍵盤,掉著眼淚,罵著我這個混蛋。
記者團外圍,幾台大吉普越野車這邊,是微笑著,等著迎接我的領導。
我微笑地舉著手,首先向著記者們說著:“久等了,辛苦你們了,歡迎你們有空到鄙人車上喝點飲品,聽聽歌。”
這些客套話說完,我習慣性地做了個敬禮動作:並攏的手指先太陽穴,再右眼眉,接著向前耍酷地揮出!
這個動作,我曾經練過千萬次,僅次於正式敬軍禮的次數。
已經融入靈魂裏,永遠都這麼玩。
除非回到軍營,見到我的首長,我的戰友,行的禮,又恢複到軍隊條令條例規定的軍禮。
酷嗎?有點。
但不至於你相機閃光燈快閃吧。
我眼前,一台佳能5D3的高性能數碼相機,此刻正大白天地向我高頻率閃來,照的我多少有些不適應。
我看了她一眼,是個身穿職業休閑套裝的女孩,身材中等,麵孔消瘦,臉蛋大部分躲在相機後麵。
她胸前沒戴記者證,卻比記者們還敬業。
看著她,我想,是不是我形象高大,態度謙和,人家有好感,想鼓掌,騰不出手來,一激動,摁動快門了。
每秒鍾36次的閃光頻率,讓我感到了虛榮心的滿足。
我目光從她身上轉向大家,然後微微一笑,雙手抱拳,算是答謝這些辛苦的工作人員了。
大師有大師的範,和與眾不同的氣質,看著領導們走過來會見,我和往常一樣,把他們放到後麵,先和這些記者們握手。
和女性握手,握住手指,蜻蜓點水,禮節到位就可以了。
可在女攝影師這裏,我伸出的手,瞬間傳來觸電般的感覺。
我倆的手握在一起,她手掌向上移動,拇指和我的拇指友好地扣在一起,然後並攏的大拇指外的四個手指,牽引著我的四手指,打出了響亮的聲音!
“心手相連”親情禮!異國人會用沒名稱,是我總結出的呢!
誰又這麼了解我?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是赤道國戰區裏幾十年戰亂中,當地人、親屬間生離死別時的動作;這是鐵血將士別國遠征永恒的生命印記;是我維和戰友灑遍血和淚,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的動作!
你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