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涵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呆在店裏吹著空調躍躍欲試的要把燈泡換了,手機鈴聲一響,我不負眾望的又一次摔了下去,不過底下似乎沒有氣墊了,我揉了揉小屁屁,一瘸一拐的進了裏室。
我和家裏已經有三年沒有聯係了,本就不算好的感情更加消磨的一點渣也不剩了,其實我這種人,涼薄起來,不算人,可終歸養了我十幾年,不聞不顧也不能。
“白籽,父親病重,想見你一麵。”哥哥說的冷淡,例行公事一般的傳達,我蹲下身子揉了揉腳踝,沒有開口。
對麵沉默了一陣,冷笑幾聲,格外滲人:“白籽,你要記得,你始終是姓白的,是白家給了你曾經的一切。”
我斂了眉眼,緩緩開口:“你也說是曾經,白家是給了我一切,可帶給我的痛苦,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白涵,你為什麼要在這裏自做好人,你又有什麼資格。”
“白籽。”對麵低吼,如同一匹急於掙脫牢籠的老虎,嘶啞痛苦,語氣哽咽,沒了剛才的故作冷漠:“你為什麼要一次次逼我記起?你到底有沒有心,我做了那麼多……”
“她死了,我憑什麼讓你好過?”我又憑什麼好過?我掛了電話,跌坐在地上,出了一身冷汗。
緩過神來,才發現放在外麵櫃台的諾基亞手機在瘋狂震動,我慌忙站了起來,屁顛屁顛跑去接電話。
真是不敢怠慢啊!
“大神啊,有你這麼折磨人的嗎?這一上午你都來了無數個電話了。”
他那邊似乎有很多人,特別吵,但他清清淡淡的聲音穿透的格外清晰:“你看看你的贅肉,讓你多跑幾步還不樂意?”
“你又嫌棄我。”
“不不不,我這是讓你從一個小肉胖完美蛻變成美少女,你應該感謝大神百忙之中還沒忘了你。”
我苦著臉咬了咬手指:“洛大神,難道我還要感謝您老人家不遺餘力的幫助我嗎?”
“你不要質疑你家大神的話。”最後的字咬的格外重,又威脅我。
我輕輕吐了口氣,找了個椅子坐下才開口:“我知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逃跑嗎?求你了大神,您老的偉岸的身影一直晃悠在我眼前,我都是不敢跑的,好嗎?”
“哼。”對麵似乎頗為不滿:“你這小妖狡猾的厲害,不給你帶點緊箍咒不老實,好了,我中午還有飯局,晚上還有晚宴,如果沒事明天才能回去,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聽到沒有?”
“是是是,您老放心。”
雖然我一再保證,好像對方並不相信,威逼利誘了好一陣才放過我。
我撇撇嘴,咬牙切齒的看著手裏的諾基亞手機,欲哭無淚。
回家的時候,路雨的電話也追過來了,她對我家的事很了解,知道我對家人的概念隻存在在白沫上,她無意揭開我的傷疤,卻不得不舊事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