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縣醫院,病房內。
經過搶救,王為善和秀秀都脫離了危險。王為善到底是養過幾年蜂,對蜂毒抵抗力強,他先醒了。當人們正在焦急等待時,他睜開了眼睛,看見滿屋雪白,眼前圍了這麼些人,他有些蒙懵地問:“這是哪兒?”他扭動著有些腫的脖子,又問:“我這是怎麼啦?”
立誌媽早已忍無可忍,搶過話頭說:“你說怎麼啦?你怎麼就沒有被蜂蜇死呢?”
“什麼話……”王為善欲駁無力。
“我說這叫活該!你枉叫為善了,你應該叫偽善。你偽裝善良,其實一肚子壞水。你以為你用”苦肉計“就能把秀秀趕出蜂場,沒門!你想用損人不利己的法子就能阻止立誌和秀秀的婚事,辦不到!告訴你吧,老東西!等秀秀病好出院,我就給他們兩個把婚事訂了。你枉費心機吧!”立誌媽的一頓數落,說得王為善無言以對。尤其是事情就這麼急轉直下,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的,他一下子傻了。又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洋昏和秀秀媽又在眼前,他能說什麼呢?他隻可以沉默。
還是洋昏聰明,他聽立誌媽這麼說,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別提有多高興了。他這些日子一直懸著的心徹底落到了實處。他不失時機地出麵打圓場:“她大嬸,快別說了。這純屬意外,出了意外大哥心裏也不好受。他自己不也吃了不少苦頭。好在沒出什麼大事,兩個人都平安無事,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都消消氣,別再埋怨了。再說,事情已經過去了,紅脖子漲臉有失和氣。”
秀秀媽這會兒心裏也似蜜一般甜,她乘機也說:“就是,就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埋怨有啥用。鄰裏鄰居的,有啥過不去的。”
洋昏又說:“對對對,兩好擱一好,過去的事就別計較誰是誰非了。”
站在床邊的立誌表情十分複雜,但,他沒有說話。
而站在秀秀床邊的紅梅臉上掛不住了。剛才她還為自己的“義舉”而慶幸。以為自己貢獻“八o”,急救秀秀是義舉,她覺得這麼一來便可以打動立誌媽的心,會改變她對自己的看法。也許會轉化成對自己的認可,進而接納自己。誰知轉眼間,她心裏又冷冰冰的。立誌媽的話如同板上釘釘一般。句句字字都重重敲擊著她脆弱的心房。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急功近利的王為善會來這麼一手,把事情一下子搞砸了。原來可以競爭目標,轉眼間飛遠了。她極度傷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
這會兒,莊上來了許多探視的人。老隊長、牡丹、老白、好看……人人手裏都拎著各種各樣的食品。
秀秀這時也醒了,見立誌媽用手理著她的秀發,她心裏甜絲絲的。眼裏卻淚光閃閃。
正當大家用熱情暖心的話安慰王為善和秀秀時,護士引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精神矍爍,少的青春靚麗。他們步入病房,人們眼前一亮,接著,全將驚異的目光集中到那少女身上。真個是:天上掉下來林妹妹。如閬宛仙葩,似碧玉無瑕。這麼漂亮,這是誰呀?跑這兒幹啥?正在人們疑惑時,立誌認出來了,很有些意外。他正想喊出時,那少女早就驚喜萬分,喊道:“立誌哥——可想死我了……”說著便撲上去將立誌緊緊抱住。
小紅的喊聲透著激動,含著驚喜,帶著激情,藏著愛意。同時,也釋放出見到久別親人的急切。真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