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川(1 / 2)

隻有最荒涼,凶險的地方才能被稱為大荒!

鉛墨色的雲鋪天蓋地的遮住了整個天空,黑壓壓的沒有邊際,空氣中的沉悶的氣氛讓人很壓抑,一切都是燥熱的,連那大地幹涸得裂開了一道道縫隙令常人在這裏難以喘息。

“呼呼”風從遠方而來,來自天野四方,來自這邊荒大地的四方,亦或是更遠處的地域,神魔佛相爭,天驕橫空而生的繁華之地。吹動著悶熱的邊荒,沙粒飛爍,遠離紛爭來到這裏,見證雷雨將至的時刻。

黃沙被卷起,這裏飛沙走石,變幻多端的天氣對於邊荒這樣的地方很是常見,環境的惡劣讓更少的人願意來到這裏,更加劇了這裏的荒涼與貧瘠。

雖荒涼,但也是相對其他區域而言的,這裏平原開闊根本尋不到邊際,據說根本沒有人可以走到它的盡頭,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峰在各處佇立,山脈橫行,無數妖獸在這裏生存,不時也有人類強者進入,尋找所需。獸與獸,禽與禽,人與人展開一場場爭鬥。

巨大的蠻獸仰天嘶吼,遮蔽日月的凶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陰影。

一片沼澤地中,各種生物都在相爭,為了奪取水源,有銀色天狼被一隻火鳥撕裂身軀,瞬間變為了他人的血食,有三丈高的犀角象出現,一身粗糙的皮質顯出灰黑色,甩鼻間擊穿了前方數隻凶獸的軀體,血腥而直接。

唳!擊殺銀狼的火鳥注意到犀角象,凶狠地發出了威懾,犀角象無畏,張嘴吐出了一道神輝衝向火鳥。火鳥不甘示弱,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焰當即衝了過來,兩強碰撞在一起。

而周圍的其他凶獸就弱了很多,被犀角象和火鳥戰鬥的餘波波及,血肉模糊,這就是開始修煉後妖獸的威力,傳言妖獸中懂大神通者擊日墜月,搬山填海與修行者中的強者擒拿日月不相上下,但修煉之路又豈是貪途,生命安全朝不保夕,要遭遇更加凶險的爭鬥。

類似的場景在這片大地的各處都上演著,血腥的很但這就是生存之道,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斷的與天爭與地鬥,求取大道。

這世界很大,卻很少有人知道,在這邊荒之地內存在一個小小的村落,區區數十戶人家像浮萍一樣在茫茫大荒中頑強的存在著,自生自滅,不靠天不靠地。

他們一代一代哪兒也不去,就坐落在邊荒中,不問外世,獨自生存,沿傳這血脈。

天色越發的陰暗了,“轟隆隆”一陣陣雷聲響徹天宇,銀色長龍般的電光似乎怒吼著撕裂了烏雲密布的天空,風雲激蕩卷動無數的雨滴落在了這茫茫世界的邊荒之地,落在了那邊荒之地中無人問津的小小村落之中。

數十間木石構建的簡陋屋子靜靜的承受著風雨雷電的嘶吼,掛在木架上那不知名的獸皮搖擺不定,一滴滴雨水在獸皮上凝結、彙合,化為水流順著獸皮落下。

夜色風雨中一戶戶村人早已熟睡,而在這些屋落的邊緣一扇小小的窗中還透露出淡淡的微光,有人還在這深夜未眠。

屋子並不是很大,擺放也很簡單,一盞燈孤零零的落在木桌上,周遭便再沒有什麼家具了,簡單的很,旁邊黃泥砌的床上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大有著瓷娃娃般招人喜歡的樣子憨憨的趴在床上,腹部一起一伏的,很顯然已經進入了熟睡。

木屑悉悉索索的落在床沿,借著那弱弱的燈光,一個單薄的身影正在專心的刻畫著手中的木塊。手中刻刀不停舞動,而隨著刀尖在木塊上遊走,兩個偎依在一起的身影漸漸清晰,那樣子像是一對夫婦。

男的威武,英氣逼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滿是剛毅,身邊的女子也明媚動人,卻也流落出一副慈愛的模樣,很生動的樣子,看樣子這種木偶的刻畫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而窗邊,床頭擺放的一件件各種各樣的類似的木偶也證實了這一點。

刀尖一提,那最後的一筆也已經完成,看著手中的人物模樣,少年的嘴角淡淡一彎,神情中滿是懷念,每當這個時候,他總能感到一點點溫暖。

“吱呀”木門被輕輕的推動,一個老者從相鄰的屋子裏走了進來,蒼蒼白發,身軀不是多麼的高大,微微佝僂著身軀走了進來。

“赤川,外麵風雨這麼大,夜也深了,怎麼還不睡?你……”可當目光落在了少年手中的木偶上時,一切話語便化為了無聲的歎息。

“又想爹娘了麼?”老人關懷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