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名捕快齊聲領命,在微微昏黃的天空下,帶著幾分悲壯。
漸漸入夜,山林裏暮春的涼意還未盡褪,樊靈宮內又彌漫起一層白茫茫的寒意,沈青煌的房內,酒氣順著冰冷的寒意四處逸散。酒液滴落在冰涼徹骨的地麵上,幾乎凝成了薄冰。
“主上,您真氣損耗,元氣大傷,不能這樣喝酒的!”璞璃看不下去,伸手想要奪下他的酒壇,卻反被沈青煌一把推開,幾乎跌在地上。
“滾!”他的聲音頹廢而沙啞,從沒想過如天神一般的他,也會有這樣狼狽的樣子。
“主上!”璞璃還想說什麼,卻被沈青煌的暴喝打斷。
“滾出去!”
他一口一口地咽下那苦澀如毒藥、冰冷如刀尖的酒液,好像這樣,才能將自己心中的痛楚淹沒。
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冰涼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又想要奪下那酒壇,醉醺醺的他大為火光,抬手用力地推開那人,並怒喝道:“我說了讓你滾!你怎麼還……”
他看到了另一張臉,一張自己朝思暮想的臉,緩緩向後倒去,他急忙躍起,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到自己懷裏。
有多久,沒有這樣抱著她了。
他猛地清醒過來,鬆開她,冷聲道:“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要永遠離開我嗎?”
“你去過江府,是不是……”她的聲音聽起來無比冷靜。
“沒有……”他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走回床邊坐下,又取過一壇酒,用力扯開大紅的酒封。
“我生產那日,在苑中救我的,陪我生下孩子的,是不是你?”她向前走了一步。
“不是!”他有些不耐煩,用力地喝了一口酒,晶瑩的酒液順著他的唇邊滑落。
她鼓起勇氣,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麵前,緩緩跪坐在他身邊,一字一句都在極力保持著鎮定,“把予歡還給我。”
他托著酒壇的手微微一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用力地仰頭,喉結上下翻動。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死死地盯著他酡紅的臉頰和被酒意略微融化了的冰冷眼眸,決絕道:“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想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你把她放了,好不好!?”
看著她決絕的表情,他笑了,笑得無比淒涼。他突然目露凶光,用力地將她按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惡狠狠地吼道:“怎麼樣都可以是嗎?這樣呢?!”他覆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嘴唇。
可是她,卻沒有反抗。
他放開她,看到她明明怕得要命,卻極力克製住自己,以至於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哼!”他冷哼,抬起手,用力地撕開她的衣服,他明顯看到她的身子微微一震,可她依舊沒反抗。
“嗬~哈哈哈……也是!你跟我在一起那麼久了,這些對你來說,早就駕輕就熟了吧!”他醉醺醺地笑得淒涼而猙獰。
“啪”一記清亮的耳光在空曠的房間內不停地回響,兩個人都震驚地看著對方。
反應過來的沈青煌用力掐著語淵的脖子,猙獰地吼道:“現在會反抗了嗎?!變厲害了!啊!?你就這麼恨我!”他憤怒的表情看起來卻像是在痛哭一般,“……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你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讓予歡留在你身邊……你已經毀了我的人生,我不能再讓予歡……擁有同樣的命運……她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希望……!”
“嗬,多偉大的母親!”他獰笑著湊近她,酒氣噴了她一臉,他大吼著:“她也是我的孩子,我會害她嗎!”
“……”語淵漲紅了臉,無力說出話來,模糊了的視界中,她好像看到,沈青煌的眼角劃過一絲晶瑩。
“好啊!你要作偉大的母親,你要把你無法擁有的美好人生讓你女兒替你完成,好!我成全你!我要你!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你的人生不是已經毀了嗎!那就跟我一起腐爛吧!”
他歇斯底裏地吼著,滿臉通紅,青筋爆出,帶著同歸於盡的悲壯。
她隱約感覺到,他的淚,落在她的臉上,從溫熱到冰涼,再與她滾燙的淚水混合,蜿蜒成一道道悲傷淒楚的痕跡,一如他們滿目瘡痍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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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