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含淚拿起梁雪臨走前為他煮的雞蛋,在桌子上磕了磕,一邊剝殼一邊接著往下看:你第一次見到我的那天,天文台發布台風預警信號,我剛好生理期來了,家裏又沒有現成的衛生巾,便下樓去買,到了樓下後,竟然忘記了下樓的目的,恍恍惚惚的又走到你寫生的公園裏,這麼惡略的天氣當然不可能會遇見你,看著空蕩蕩的草地,小雪失落了好一陣才驚醒過來,天開始下雨了,於是抄近路離開公園,忽然遠遠地忽然看見了你麵對著我走過來,小雪悲喜交集,產生了上前主動搭訕的衝動,腳步還沒邁出去,一件這一輩子在你麵前最丟臉的事情發生了,小雪的生理期按時來臨,卻沒來得及墊衛生巾,當你慢慢的朝我走近時,小雪已經能感覺到大腿內側一行暖暖的液體劃過大腿一絲絲的往下流。
我低頭望去,發現殷紅的血已經流出了校裙,當下又羞又急,顧不上地麵全是汙泥,馬上就地倒下去想裝死屍把你嚇跑,省的被你看見小雪的狼狽樣。
袁天看到這裏,猛地回想起去超市買東西的那次遇見小雪為什麼會嚇成這副模樣了,灌木叢、狂風、雷鳴閃電,再加上當時小雪大腿上流著血,驟然看去,無論是誰都會跟凶殺案現場聯係在一起的,誰會想到當時看到的不是血,而是月經,想著想著,袁天啞然失笑起來,傻傻的笑了半天才接著往下看:小雪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你看見小雪的狼狽樣,小雪始終認為,小雪應該以最陽光的一麵出現在你眼前,就算不陽光,起碼也小鳥依人,溫柔可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以,小雪倒地裝死的時候沒想那麼多。本以為你會馬上被我嚇跑,沒想到你膽子還不小,竟然耐得住性子要打電話報警。事到如今,小雪沒後路可走了,知道你這麼做會把事情鬧大,事情鬧得越大我在你麵前的臉就丟的越大,小雪當然不能讓你報警,當時心想,女孩子生理期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也不算是丟人的事情,幹脆如實相告好了,總好過被你越描越黑。想通了之後,我索性抱住你小腿阻止你打電話,你當時的表情好搞笑,差點就讓我笑岔了氣,從而也看到了你藝術氣質以外的可愛一麵,可愛之人必有可取之處,木頭……你真逗。
木頭,寫到這裏,我還一直忍不住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寫到這裏,小雪忍不住親了一下你額頭,睡夢中的你感覺到小雪不小心滴落在你嘴角的淚珠了嗎?當時,你咂吧著嘴唇,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讓小雪再度笑岔了氣。
袁天看到這裏,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想再度感受那份微鹹,猛地發現紙上有多處水漬化開的痕跡,腦海裏馬上浮現出梁雪當時寫這些字的情形,心裏悔恨交加,揉了揉紅紅的雙眼,袁天接著往下看。
木頭,你真可愛,連屍變這個詞都想到了,當時拚命忍住笑,幸好你呆了沒多久就離開了,不然小雪一定會憋成內傷。
你離開以後,小雪看見你的錢包掉地上了,這時,你已經走遠,小雪雖然還沒有勇氣麵對你,但又害怕你沒門進,思索再三,便給你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