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滾滾紅塵裏誰又種下了愛的蠱,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電視機裏悠揚的歌聲唱起的時候,袁天已經喝下第二罐啤酒了,兩天以來,他總是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像是在等待什麼,像是在期待什麼。梁雪如同荒山野嶺的小狐仙一樣,與袁天在風雨交加的夜晚共枕了一晚上,第二天化作一道青煙離開了,再也沒有出現過。隨後的日子裏,袁天創作、去學校、睡覺三點一線的生活並沒有因為梁雪的出現而有所改變。
袁天隻好當她是大學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梁雪是高中生,自己是即將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彼此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各有各的人生,各有各的計劃,兩人之間不會也不可能迸出火花。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接下來的日子袁天有時去一下學校,有時窩在小出租屋裏專心創作,更多的時間是在傻傻的想梁雪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一顰一笑,始終無法集中精神,畫出來的畫一幅不如一幅,覺得不滿意了撕碎了再畫,畫了再撕碎,有時候當天晚上還覺得很滿意的,第二天一看,還不如之前撕成碎片的那幅,心裏痛苦萬分。日出,日落,月升,月落……日子變成了一種折磨,許多個白天夜晚,許多次午夜夢回,袁天對梁雪的思念幾成瘋狂,門外的一點小動靜都會讓他的心抖一下,是梁雪嗎?是梁雪嗎?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把袁天陷進絕望裏。
她不會來了,她不會來了,袁天內心在強烈的思念、渴望、痛楚與掙紮中,終於斷了小雪會再次出現的念頭,跟自己苦苦作戰,強迫自己不去想她。
就在袁天極力壓抑著自己快要把梁雪徹底忘記的時候,梁雪忽然又如鬼魅般的出現了。
那是他在風雨交加的夜晚與梁雪的第三個星期四上午,他撐著爬起來想把昨晚畫好的水墨素描潤潤色,卻發覺渾身提不起一點勁。這些日子他感覺越來越沒有靈感了,梁雪的身影始終在心裏如魅影般揮著不去,梁雪的出現讓她若有所思,若有所盼、若有所獲、也若有所失,讓他陷入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
他覺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竟然荒唐的為了一個半大的高中小女孩患得患失,沒心畫畫。推開窗戶,一縷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他看天氣不錯,決定出去外麵透透氣緩解心情,他如行屍走肉般在大街上逛了一通後,回到出租屋時手裏多了一包東西,把剛買來的東西夾在胳肢窩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發現鐵門已經開了一條縫,裏麵還傳出電視的聲音,他一愣,又想起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晚上的情形跟現在一樣,也是突然發現裏麵有電視聲的,他情不自禁的浮現出梁雪天真可愛的臉,“難道是梁雪來了?”滿懷著期待,他推開門輕輕的走了進去。
“回來啦?”梁雪圍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一臉陽光燦爛的跟他打招呼,跟第一次見麵時的看見的那個病怏怏的高中生完全判若兩人,此刻,梁雪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袁天,臉上寫滿了笑意:“我正在做飯,馬上就好,今天你有口福了,本姑娘決定親自下廚!”
果然是梁雪來了,袁天驚喜交集,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聲音顫抖著問:“梁雪?你……今天不用上學嗎?”
“當然要上學了,我吃過飯就去。”梁雪說著,突然“呀”的一聲,轉身就朝廚房跑。
袁天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也大為緊張的衝進廚房關切的問:“怎麼了?”
“沒事,隻顧著跟你說話,菜差點燒糊了。”梁雪用鏟子在鍋裏鏟了幾下,轉身說道:“廚房很窄,你別進來,乖乖的坐一邊等著,本小姐親自下廚的愛心午飯馬上就好。”
“好。”袁天離開了廚房,坐在沙發上看梁雪清秀的背影,她消失了三個星期後,又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裏,像女主人一樣炒菜做飯,這一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最近沒有找到“目標”,忽然想起我這個大傻瓜,死心不息,再次發起某種信號?
“不行,不行,她隻是一個高中生,你不能這麼做。”袁天想得腦袋都快要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