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將過的時候,蘇月醒了過來,起身一看,許錦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起來出去了。留戀的抱著溫暖的被子坐了一會兒,蘇月起身穿衣梳妝。
鏡子裏的女人,明明臉上還殘留著睡意,可是眉梢眼角隱隱帶笑,是覺得甜蜜的幸福味道,蘇月看清了自己的表情,心中更是微笑。最近許錦霖的行為,真的讓她覺得窩心,雖然是有點笨拙的表達心意的方式,但是……這是說明他在努力吧,努力的表現自己最為直接、最為真實的情感,讓她明白也讓她接受。
她當然覺得無比幸福,但想到在這幸福的後麵即將麵對的事情,蘇月又覺得黯然。在許家最後的這一個多月裏,必將發生重大的事情。蘇月無法預料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但她卻十分清楚,她和許錦霖即將到來的離開實現的前提是:許錦霖實現他所計劃的報複。
那會是怎樣的行為?蘇月無法去想像。若是在以前,她可能還會去推測、去琢磨許錦霖可能的行為和動作。但是現在,她已經不想去想這些問題。外麵的一切,自有許錦霖操心,她隻需要乖乖的配合他。
但是……蘇月又不禁去想,許錦霖究竟會采取什麼程度的手段?會不會給許家帶來毀滅式的災難?從心底的純良出發,蘇月當然不想出現慘烈的傷亡場麵。但如果要她在這些和許錦霖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當然會選擇她的丈夫。因為許家的一切,不包括少有的諸如許夢瑤和許清芸之類天真的孩童,在蘇月的眼裏,並非無辜。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許錦霖推開門走了進來。“小月,起來了?”他淡笑的打著招呼,徑直走向蘇月身後。
鏡子裏,許錦霖雙眼含笑的看著她,蘇月心中一暖,卻立馬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冷寒氣息。“你去哪裏了?怎麼身上這麼冷?”她微微往後,靠住他冰冷的身體問。
“稍微出去了一下,沒有什麼。”許錦霖扶住她淡淡回答,一隻手卻是繞過她伸向了梳妝台上的首飾盒,挑出一枚玉墜說:“這個好看,戴上吧。”
小小的潔白的玉質蓮花靜靜的躺在許錦霖修長的帶著幾個薄繭的手上,放在蘇月眼前,卻讓她覺得觸目驚心。這正是許錦韻送給她的那枚玉墜,事後被她隨手放在了梳妝盒裏。現在被許錦霖挑揀了出來,一時讓她不知所措。
“挺好看的,玉質也好。”許錦霖的大拇指細細摩娑著那塊小小的玉,臉上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笑意說:“來,我給你戴上。”說完便兩手打開玉墜上所帶的細細銀鏈,就勢要給蘇月戴在脖子上。
蘇月連忙伸手擋住了他,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這個玉太小了,戴在外麵不好看。”她終於反應過來,並開始找理由阻止。
“可以戴在裏麵。”許錦霖卻不理會她的說辭,舉起手裏的玉拿到眼前細細的看了看說,“做工也很細致,很適合你。”
許錦霖一再的堅持終於讓蘇月沉不住氣了,她有些生硬的說:“你隨便挑個別的什麼吧,我不想戴這個。”
“為什麼不想戴?”許錦霖卻不肯放過她,臉色微微冷了下來問。
“你真不知道嗎?”蘇月很是嘲諷的笑了笑,終於想明白了他這些的舉動的來由,“許錦霖,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這個玉,和十四弟送來的那個玉觀音出自同一塊玉石。你這樣一味的試探是為了什麼?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信任我?”她覺得有些悲哀。
“看來你也知道我是在試探你。”許錦霖聽言臉色又是一變,冷冷的說:“蘇月,我現在真是看不懂你的態度了。你明明知道那個人喜歡你,卻還接受他這樣的禮物,而且還把它放在這個盒子裏?”他指向的首飾盒,所裝的都是他送給蘇月的首飾。
“你在計較這個?”蘇月有些訝然,隨即又有些憤怒,“先不論十四弟是否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你何必這樣沒有肚量,去計較這樣的一件小事?”
蘇月的指責讓許錦霖的臉色再次大變,他強壓下幾乎要爆發的怒氣說:“在我看來,這件事情並不隻是一件小事那麼簡單。”
“可是……”蘇月盡量理智的說,“在我看來,這的確隻是一件小事。這隻是在十四弟的堅持下,我收到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禮物,最後被我不經意的放在了首飾盒裏而已。”她知道許錦霖需要的,是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