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3)

“沒事,姨母。多虧芸兒衣服穿的多,沒有摔痛。”沈靜書微笑著寬慰許家大伯母。

許清芸也眨了眨眼睛說:“奶奶,芸兒沒事,沒有摔痛。”

乖巧的回答讓許家大伯母放下心來,這才坐回位子上。

一群姐妹妯娌這時就誇讚起許清芸的乖巧懂事。

沈靜書低聲和懷裏的小人兒說著話,逗得小女娃眉開眼笑。

蘇月看著這樣眉眼溫柔、低頭含笑的沈靜書,突然覺得,也許她和許錦清的婚姻,未必隻有利益。她這樣溫柔耐心的對待對待他的孩子,並不像是假裝。因為沈靜書整個人散發出的淡淡母性光輝,是不可能裝得出來的。

突然,蘇月也很想要個屬於自己的、能夠溫柔嗬護的孩子。

小小的風波過後,便是午宴。依舊和許家慣有的規矩一樣,男女分席而坐,小孩子們則是由奶娘帶著,在旁邊的小廳吃飯。至此,真正的家族內部爭鬥暗中上演、顯現。

其實,女人在許家的地位,真的不高。雖然許家大伯母是主母,但這個時候也沒有和自己丈夫坐在主位的權利。她隻是帶著女眷們,在稍微側邊的位置坐了滿滿兩桌,但穿著絳紅色繡有富貴花紋棉襖的許家大伯母,還是笑得一臉滿意,似乎這樣的人生、這樣的熱鬧,就是她的幸福。

也許是因為幾乎家族內部許多人都確信許錦清即將成為下任族長,所以一桌的姐妹妯娌,大多對許家大伯母和沈靜書極盡奉承。她們當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許家的媳婦們,要為自己的丈夫考慮;許家的姑娘們,則要為自己的丈夫與許家的生意考慮。

蘇月看在眼裏,卻有些為許家大伯母感到悲哀。表麵上她是看上去無限風光、萬般如意,可她的地位卻是建立在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掌權的基礎上。如果沒了那兩個男人,她還會有今天的地位嗎?但蘇月同時也清楚,幾乎這個屋子裏所有女人都是這樣,她們要靠自己丈夫的身份說話,連她自己都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蘇月看向坐在許家大伯母身邊,言笑甚歡的沈靜書,心中暗歎:大概也就隻有她了,可以算得上,是靠自己的實力說話。雖然一部分是要靠自己的家族實力支撐,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她自己幾乎比男人還要出眾的實力吧。

蘇月很是讚歎,也有些羨慕。

似乎感覺到了蘇月的目光,沈靜書突然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目光接觸之後,沈靜書微愣,然後淡淡一笑,微微抬了抬手裏的酒杯。蘇月微訝之後也是笑了笑,舉起手邊的酒杯,一口飲盡。

酒是極淡的米酒,乳白的酒液甘甜醇厚,微涼的流進腹中,引起奇異的溫暖。蘇月已經喝了幾杯酒,此刻已然微熏,隻覺得身體開始有點輕飄飄的,卻是很放鬆。

坐在一旁的許夢瑤看見蘇月已經微紅的臉,悄聲問:“十三嫂,你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

“嗯……?”蘇月微微遲疑,然後回答:“還好。”不過她也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喝了好幾杯,雖然現在還算清醒。

“這個酒不能多喝,雖然很淡,但不勝酒力的人,喝多了也是會醉的。”許夢瑤低聲好心提醒。

“嗯,好,我會注意的。”蘇月感激的點點頭。

但聽著女眷以及男賓那邊傳來的話語聲,蘇月漸漸的覺得頭有些暈了起來。這些多是奉承和客套的話語,她已經聽得厭倦。手裏無意識的又端起酒杯,竟然又喝上了幾杯。

終於,意識到自己已經有點喝多了的蘇月,看見酒席已經吃的差不多,起身向許家大伯母低聲說自己喝多了要回去休息,得到示意後便從側門帶著小玉離開。

直到走出十多步遠,聽到身後還清晰可聞的熱鬧聲音,蘇月突然覺得解脫。外間清冷的空氣也讓她清醒了些,蘇月就這樣慢慢的沉默著向月華園走回去。

終究是因為酒喝的有點多的原因,蘇月走著走著覺得身體虛軟無力,於是不得不在路邊的涼亭坐了下來。

深秋的庭院,到處一片蕭索,枯椏的樹木到處可見,連地麵的野草,也枯黃無力的趴在地麵上。真是荒涼啊,西京果然和南方大不一樣,蘇月在心中感歎。同時一陣風吹來,吹得原本微微發著汗的她渾身起上了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