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嘲諷讓蘇月深有同感,她點點頭說:“的確,他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疑惑,“聽說這沈小姐以前和九哥有過婚約,但後來是她主動提出退婚,但現在為什麼又想要嫁給九哥呢?”他們現在,都曾經有過另外一個人,還能毫無芥蒂的成為夫妻嗎?而且中間還夾著一個許清芸。
“此一時彼一時。”許錦霖歎道:“現在的沈靜書,可不是當年那個驕縱妄為的大小姐了。她現在的境地,也不是很好過。”他有些疲倦的閉上眼解釋,“現在的沈家既不是沈老爺子當家,更不是那從張家回來的沈靜書,而是她的弟弟沈靜棋。大權在握的沈靜棋當然不會把手中的權力分交出去,隻是分出了很少的一部分生意,以示娘家人對沈靜書的照顧。在這種情況下,沈靜書突然到訪許家,並與九哥交好,這背後的深意,值得玩味。”說完許錦霖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你是說,沈小姐也是在利用九哥?”蘇月終於有點明白沈靜書突然到訪的原因了,她恍然大悟般的說:“也可以說,他們是互惠互利。沈小姐大概是想借著沈家的背景,找到一門好親事。當然,對方的家世人品和能力都要好,不能再和以前一樣重蹈覆轍。而九哥家世能力自不用說,光憑他幾年來一直未續弦,就可以看出他對九嫂的深情,相信婚後,他也會對沈小姐極好。而九哥,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樣想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他能夠娶到沈小姐,有了沈家的支持,這對他競爭族長接班人的事情,自然是極為有利的。”
分析的的確合情合理,許錦霖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睜開眼補充說:“而且沈靜書之所以選擇和東都千裏之遙的西京許家,大概也是不想在沈家和沈靜棋爭權。若是嫁入許家,助九哥奪得下任族長的位子,一方麵做為許家族長的夫人,這算是爭回幾分麵子,另一方麵,她也可以輕鬆的接手沈家在西京及其周圍的生意網絡。這的確是一門雙方得利十分劃算的買賣。”
這樣冷靜的分析,使得聽上去喜慶的婚事,都帶著現實功利的冷意。蘇月覺得心裏有點發冷,她走過去扶住許錦霖的肩膀,柔聲說:“錦霖,你是不是累了?我送你進去休息。”
許錦霖卻是不為所動,隻是緊緊的看著蘇月,然後微低下頭,輕聲說著:“小月,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沈靜書為什麼對我充滿惡意。”
有些訝然的愣住,蘇月頓了頓後說:“好了,別說了,你病還沒好,別累到了。”
但是許錦霖卻是倔強的抓住蘇月的另一隻手,堅持著說:“不,你聽我說完。”然後他仍是微低著頭,輕聲說著:“在沈靜書眼裏,我應該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因為貪圖權力與財富,竟然通過接近門主的獨女來達到目的。而且並不真心對待那個女子,隻是不抗拒她的愛慕,並利用那一點得以在洛門中迅速提升。與身體嬌弱的她定下婚約,但在成婚前由於她的突然染病去世,得以慶幸逃脫沒有感情的婚姻。無情無義也不知感恩,在未婚妻死後費盡心思奪取洛門的權利,架空門主,並讓他鬱鬱而終。”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然後抬起頭眼神幽暗的看向蘇月,語氣微涼的說:“小月,這樣一個無恥的人,他竟然是你的丈夫。”
“不,不是的,你不是這樣的人。”被許錦霖眼中的自我嘲諷所驚,蘇月搖著他的肩膀激動的說。
“不。”許錦霖緩緩的搖搖頭說:“這些都是事實,都是我曾經做過的事情。”然後他看向蘇月,眼中罕見的有了一絲不確定,用帶有微弱不安的語氣問著:“現在,你後悔嫁給我了嗎?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