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沾滿了血液,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扭曲了自己的靈魂,我隻覺得自己是一個血腥的魔徒,我的臉上露出一股難以琢磨的笑容,心裏卻不停的顫抖,我不停的發問自己一個學經貿的大學生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法醫或者是外科醫生,整天與這些屍體打交道。
頭蓋骨是人身體裏最堅硬的部分,一般沒有電鋸很難完整的將頭蓋骨分離開來,可是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法醫和外科醫生,沒有電鋸,我在房間裏巡視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把鐵錘和一個起子。
在一陣劇烈的敲擊下,馮恨水的頭蓋骨終於被我敲開了一個小洞,烏黑的血跡汩汩的冒出,我把起子嵌入了頭蓋骨,用力的撬動,終於把馮恨水的頭蓋骨掀了開來,白花花布滿虯狀經脈的大腦完整的呈現在我的麵前,我顧不得手上的血跡把大腦從頭蓋骨裏捧了出來。
“曾大爺,麻煩你了!”我把馮恨水的大腦捧到了老曾頭的麵前。
“阿強,這…。這!”老曾頭麵露懼色,用力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
“大爺,別浪費時間了,如果有人來了,我們兩人都完蛋了!”我不依不饒的說道。
“你這個小混蛋,你腦子有毛病啊!”老曾頭一把推開了我,邁開老邁的雙腿往門外跑去。
“回來!你找死啊!”我有些急躁,氣惱的衝著老曾頭喊道。
老曾頭落荒而逃,正要觸及房門的一瞬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從邊上掠過,一下附在老曾頭的身上,老曾頭突然停下了腳步,慢慢的回轉過來,布滿皺紋的老臉變得怒氣衝衝,梅玉玲上了他的身。
老曾頭的腳步變得輕盈起來,慢慢的向我走來,那鬼魅的神情中帶著一絲暴戾,一絲渴望,他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輕的接過我手中的人腦,在鼻子上嗅了嗅,好像在欣賞一道美味無群的晚餐。
突然,老曾頭下巴的骨頭鬆開了,嘴巴張的足有河馬嘴那麼大,一下子把馮恨水的大腦整個放進了嘴巴,瞬間合攏起來,嘴巴裏咀嚼了幾下,喉嚨一動,咽了下去,又拿起邊上的酒瓶“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瓶,擦去了嘴角的血液,冷笑著看著我。
“梅玉玲,一切都結束了,你可以走了,永遠都不要再來找我了!”我鎮靜的說道。
“嗬嗬-哈哈,你希望我怎麼報答你呢?”梅玉玲那尖細鬼魅的聲音從老曾頭的嘴裏傳來。
“我不要你什麼報答,你永遠都不要再來煩我就可以了!”我緊緊的盯著老曾頭的眼睛,那雙明亮鬼魅的眼睛是梅玉玲的。
“我不會再煩著你了,不過你以後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的!”一個白影從老曾頭的頭頂飄了出來,老曾頭軟軟的倒了下去。
“不用了,你還是去投胎做個好人吧!”那白色的身影慢慢的向窗戶外漂浮,我大聲的喊道。
老曾頭沒有事情,隻是躺在地上呼呼的大睡,此起彼伏的鼾聲一陣陣傳來,空蕩蕩的焚屍間裏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響。
馮恨水的屍體和那個被老曾頭啃噬的屍體我全部放進了焚化爐裏燒掉了,所有的骨灰我全部倒進了衛生間的馬桶裏衝走了,所有的煩惱也隨著馬桶裏旋轉的水流消失的一幹二淨。
我走出殯儀館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大年初一的早上,冰涼的空氣中夾在著一絲幸福的味道,四處已經響起了鞭炮的響聲,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我邁著輕鬆的腳步向那rì出的地方奔去。
“喂,文龍嗎?睡了嗎?是我,阿強!”冷風中,我顫抖著雙手撥通了楊文龍的電話。
“阿強,這麼晚了,怎麼才想起打電話給我啊!新年快樂啊!”楊文龍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疲倦。
“新年快樂,馮恨水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煩了!已經解決了!”我冷冷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阿強,怎麼回事啊?”電話那頭傳來焦急的喊聲。
“沒什麼,一切都解決了!”我掛掉了電話。
我相信楊文龍不會出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