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為這種事情肯定有得商量,實在不行便隻有花錢打包了,而那是更大的浪費。
於是沈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不吃剩菜行不行?我女朋友明天早上就回去了,總不能讓她全吃剩菜吧。而我明天中午有事出去,晚上不一定回來,菜放久了也會變質對不對……”
客服妹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當然可以,剩菜在保鮮庫放上一天就能作過期處理了,交給我們吧沈先生!”
放下電話,沈琮轉過身來,便看到了姒雪瑩似笑非笑的表情:“聊得很開心啊!怎麼,你明天不和我一起回去?我剛才可是連你的機票也給一起訂了。”
沈琮一愣:“正想和你說呢,我還有點事情耽擱,大約要在這裏待上半個月。機票什麼的退掉就成,要不……你也幹脆留下來多陪我幾天?”
“在這裏住半個月?你沒發燒吧?”姒雪瑩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自動忽略了後半句的調情。
因為是昨天晚上才臨時決定入住,他們訂的房間沒有享受到任何優惠。一個約五十平米兩張床帶衛浴含陽台的標準間每晚需要699元,以沈琮目前的身家來說絕對是屬於高消費了。
所以當姒雪瑩聽到沈琮說自己暫時不與她一同回蓉城,還要在這邊住上半個月左右時,便覺得這人準是瘋了。
“不管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辦完,換個普通一點的旅館多好呀,還是說你在我不知道的什麼時候突然發了財?”姒雪瑩不由有些後悔昨晚的決定,以為適度奢侈一把換個心情也好,卻沒想到沈琮竟然奢侈上了癮。
他們一個是剛踏入社會的普通青年,一個更還是名學生。五星級飯店住一兩晚倒也無妨,要是住上十多天那就夠嗆了——而且還是沈琮一個人住,有必要嘛?
知道這樣不痛不癢的規勸沈琮估計聽不進去,她轉而佯怒道:“還是說你想趁我不在,勾搭滬申的妹子、享受特殊服務?我想想……你之前那麼急著趕我走,不會是真的發財了吧?”
“好好好,我投降,我明天就搬朋友公寓去跟幾個臭爺們擠一屋行了吧。”沈琮光憑麵色根本分辨不出姒雪瑩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假,害怕她真的生氣,倒是頗有點百依百順的味道在裏麵。
姒雪瑩臉色稍霽,點了點頭:“那就不必了,找個中檔旅館就好。”
其實沈琮隻是覺得,自己既然已經開掛了,未來是可以預見的光明,那便沒必要在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上麵太過操心。不過還算他沒有太過膨脹,知道在搬行李換旅館這件事情上操的那點心比起惹惱了女友的後果來說實在無關緊要。
……
……
是夜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如往昔。兩人分床而臥,在彼此平緩的呼吸聲裏陷入酣眠。
對此沈琮雖然習以為常,不過心裏卻不免仍有幾分遺憾。
兩人曾經約定,在姒雪瑩大學畢業時,她將自己完全交給他。自那以後,他們無論怎樣親近,也恪守著這一信條,從未有人試圖逾越。
也是出於同樣的因素,沈琮之前雙目失明時才會輕易做出要趕姒雪瑩離開的決定。因為在他心裏,自己的肩上還沒有扛起那份責任,能夠輕言放下,無需有任何矛盾負擔。
而現在,距離那個約定中的時間還有兩年。隻是在經曆了患難之中真情流露,醫院病床上互述衷腸,而自己又雙目複明重拾對生活的自信之後,沈琮本以為在這五星級飯店的溫暖房間裏,他們之間走到那一步已經是水到渠成……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當沈琮將姒雪瑩送到機場,相互吻別之後,姒雪瑩拉著行李箱去換取登機牌,而沈琮則順手招過來一輛出租車:“去曹家渡花鳥市場。”
那中年司機聞言回頭看了沈琮一眼,輕輕歎了口氣,並不準備起步:“男小歪,儂女盆友才上費機,就跑去內種角落軋姘頭,要不得辣!”
“??!”沈琮:“聽不懂,請講普通話。”
司機一愣,腳下一邊踩著油門嘴上一邊用夾著太湖片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原來小哥是外地人,那你要當心。曹家渡那片地方,以前阿飛多得很,那些小赤佬一天到晚凶五凶六的,現在雖然不敢直接整人,但是當個連襠模子騙你們外地人錢還是穩當得很。”
沈琮聽得不住點頭。
花鳥市場這種地方之所以能夠形成,最初就是由於那些遊手好閑逗鳥摸魚之輩的存在。社會雖然在不斷變遷,但一個地方的風氣卻影響深遠,出入這些龍蛇混雜之處是得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