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大,雲逸便回到了這裏,聽到腳步聲紫曦回過頭,雲逸臉色黯然,不用問也知道,另一條路定然也沒有出口。
靠在一旁的牆壁上,雲逸默然不語,見他神情沮喪,紫曦微微一笑道:“沒關係,能從蟻後那裏逃脫已是萬幸,起碼在這個地方不用在打打殺殺了,能過幾天安穩的日子不是很難得嗎?”
雲逸沉默了一會,輕歎一聲道:“這個地方無水無糧,就算沒有危險,我們又能撐幾日呢。”
紫曦平淡的笑了笑,淡然道:“我是死過好幾次的人,活在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你,如今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別無所求。”
雲逸心中一震,看了看紫曦,默然不語,這個癡情的女子為了他而不顧一切,可他已然心有所屬,不得不辜負這份感情,既如此,還有什麼資格與她同死。
自從冰汐離去的那一刻起,雲逸的心就已經隨之而去,活著的不過是一具看似正常的行屍走肉,生與死已經毫無意義,可紫曦不同,她還有大好的青春,隻是暫時陷入了一段不可能的感情之中,總有一日會明白,人生在世,有些事無法強求。
雲逸心中反複思量,半響之後,猛然抬起頭,沉聲道:“不行,你不可以死在這裏,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要把你送出去。”
說完,雲逸不顧紫曦的勸阻,瘋狂的尋找起出口,每一麵牆壁,每一塊石頭,地麵,甚至是頭頂都尋了遍,就差挖地三尺了,可終究還是沒有結果,這裏就像是一個地穴,而出口已經被封死,毫無出路。
雲逸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神情無比的自責,心中後悔當初答應把紫曦帶來,如今身陷絕地,不知該如何麵對她,更不知如何麵對自己。
紫曦明白他心中的愧疚,輕輕歎了口氣,幽幽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們兩個很像,都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五歲的時候,我就被義父派進了玄陽宮修行,恰巧碰到了師父,從此就成為了幽天殿的弟子,直到現在很多師姐相繼離開,有的在曆練中死了,有的因為天賦有限始終沒有成就而離開了玄陽宮,不知不覺間我便成為了大弟子。”
“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天之驕子,可是誰又知道,我每天都在害怕中度過,因為我還記得來到玄陽宮的目的,很怕有一日聽到靈教的召喚,那時我將和最疼愛我的師父反目成仇。”
“我心裏的痛苦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太殘酷了,甚至每晚睡覺我都要把房門鎖死,生怕在夢裏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不能背叛靈教,更不想背叛師父,所以每天隻能用修煉來麻醉自己,正因如此我們雖然都在玄陽宮,卻彼此都不認識。”
“我曾經想過,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離開這個世界,這樣一來無論是對靈教還是玄陽宮都有一個交待,所以我一直等待著靈教的消息,他們找到我的時候,就是我死去的時候。”
“可是誰能想到,命運弄人,修仙大會上讓我遇見了你,感情是種很玄妙的東西,當它出現的時候讓人猝不及防,拚命地想要遮掩,卻反而欲蓋彌彰,這種感覺你應該了解,就像你對冰汐一樣,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她,若是我早一點出現,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因為我比她更有勇氣。”
“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有了牽掛,放棄了曾經的想法,當神屠找到我的時候,我並沒有選擇去死,為了不讓你恨我,我選擇兩不相幫置身事外,這樣一來,或許以後還有在見麵的機會,起碼不用刀劍相向。”
“可是沒想到,你竟然和我落得同一個下場,其實我心裏是有一絲竊喜的,我是魔教聖女,你是正道棄徒,算得上同是天涯淪落人,從小到大,無論是身世還是經曆,我們似乎都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也許正因為這樣,我才想要不顧一切的靠近你。”
“雲師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雲逸閉著雙眼,深深吸了口氣,沉默了許久,臉色複雜的點點頭。
紫曦擦掉眼角就要溢出的淚水,輕聲道:“冰師妹去了,我感受的到,你的心也跟著走了,我明白你這麼拚命的想要尋找出口,是不想連累我,可是你知道嗎?如果你去了,我的心也會跟著離開。”
雲逸猛然抬起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重重的歎息。
紫曦沉默了一會,低聲道:“其實你我都明白,往生輪未必能夠救醒冰師妹,你來此更多的是想找到青鸞去阻止東海這場浩劫,我隻是一個女子,不像你那樣心懷天下,我來這裏隻是為了陪你,所以,以後不要再趕我走了好嗎?”
聽到這裏,雲逸已經無話可說,縱有千般理由,萬般無奈,也無法說出口,他對紫曦的意義就像冰汐對他的意義一樣,離開實在是太殘忍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