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晚的運氣明顯不好,期待的流火並沒有出現,眾人圍在摘星亭裏,雖然眼前擺滿了美味佳肴,可大家貌似都沒有胃口,好在香楹偷偷在山下帶了幾壇酒,眾人一杯接著一杯,簡直就是在借酒消愁。
萱凝明白大家的心思,有心安慰幾句,可有些話她這個外人不好說出口,於是看了看碧晴。
知道雲逸去向的除了她之外隻有昆方和碧晴,但這件事萬萬不能泄露,碧晴也明白她的意思,於是微微笑道:“我知道大家都因為雲師兄和冰師妹而心中難過,其實我們不必這樣,雲師兄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難道你們希望他被廢掉修為,從此做一個廢人嗎?”
眾人看了看她,誰也沒有說話,這時剛剛才知道這些事的香楹說道:“我覺得碧晴師姐說的沒錯,雲師兄那麼厲害的人怎麼能變成廢人呢,如果換做是我,也會這麼選擇。”
淩霄看了她一眼,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搖搖頭道:“你懂什麼?”
香楹輕笑一聲,道:“我什麼都不懂,我隻要知道,我相信雲師兄,無論他在哪兒,都是我們的朋友,永遠不會變成敵人。”
淩霄略微驚訝的看著她,忽然灑脫一笑,道:“說的對,你懂的還真多,不過你覺得我們是因為不相信他嗎?”
香楹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一旁的清羽道:“雲師兄因為冰師姐的死而心灰意冷,如今他帶著冰師姐的屍體離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對啊!”香楹恍然大悟道:“上次冰師姐在斷心崖前跳崖殉情,雲師兄會不會也這麼做,天啊,我們還是下山找找他吧。”
“唉,人海茫茫,我們去哪找啊!”龍焱搖頭歎息道。
這個時候碧晴微微一笑道:“你們不必擔心了,雲師兄不會自殺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冰師妹或許還有救,雲師兄帶走屍體,很可能是去尋找救治她的辦法,隻要還有一絲希望,雲師兄就不會放棄的。”
這時萱凝拿起酒杯,看了看大家道:“雖然我不會喝酒,但這杯一定要喝,我們就在此祝願雲師兄早日救活冰師妹,有朝一日能和我們團聚。”
這麼一說,大家沉痛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各自拿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如今白少滄不在,赤天殿大小事務都是龍焱做主,乃是玄陽宮唯一一個沒人管的地方,所以大家才可以毫無顧忌,一醉方休。
一直到深夜,眾人都有些醉意,香楹雖然道行低微,但酒量可是大的很,當初在天雪閣和上官雪鈺拚酒,那場麵震撼了不少人,可是今晚她卻喝的爛醉如泥,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碧晴和萱凝靠在一起都是醉意闌珊,靠在柱子旁不時的嘟囔著什麼,很明顯第一次喝酒的她們已經不勝酒力,醉了。
清羽和龍焱相互依偎著,也睡著了,他們都是正道之中赫赫有名的弟子,像這種無所顧忌,放縱自己的機會從來沒有過,要不是白少滄不在,他們今日也不敢如此放肆。
唯一一個還算清醒的人就是淩霄了,他這個人放蕩不羈,玩世不恭,什麼事都做過,喝酒自然不在話下。
他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蓋在香楹的身上,這裏山風很冷,其他人修為深厚自是不怕,唯有香楹修為較弱,抵擋不了風寒。
站在摘星亭中,淩霄看了看大家,然後幽幽歎了口氣,緩緩來到崖前,看著下方的流火台怔怔出神,似乎有著很重的心事。
忽然間,身後響起輕微的腳步聲,淩霄眉頭一皺,驀然回頭,卻看見一個熟悉卻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你怎麼在這兒?我是該叫你紫曦師姐還是聖女?”淩霄輕笑道。
感受到淩霄的冷漠,軒轅紫曦輕輕歎了口氣,道:“我沒有做過對不起大家的事,隻是身不由己,有些事早已注定,誰也無法改變。”
淩霄轉過頭,凝望著遠處幽幽道:“我相信你的身不由己,但你和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這裏已經不屬於你,我今天就當沒見過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了。”
軒轅紫曦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雲逸去哪了?”
淩霄深深吸了口氣,道:“他走了,不知道去哪兒?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軒轅紫曦輕輕點頭,轉身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香楹,輕聲道:“她是個好女孩,有些事終究要麵對,你好自為之。”
說完,紫曦化作一團紫光,離開了摘星亭,淩霄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深深呼吸,良久之後,仿佛想通了什麼,露出一個堅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