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暮雪深深呼吸,忽然抬起頭道:“好,既然出來了就玩個痛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白子卿微微一笑,道:“你身中之毒已經化解,我們隨時可以走。”
暮雪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立刻就走,不然用不了多久我妹妹就會找到這裏來的。”
白子卿點點頭,收拾了一下東西,二人便悄然出發,結伴而去。
兩人這一走便是兩年的時間,從東海之畔走到南疆大山,繞過無憂城自寒江往上穿過陰山山脈進入蠻荒,最後又到了北極冰原,感受白雪皚皚的苦寒之地。
兩年之間,他們走遍中原大地,穿越漫漫黃沙,欣賞南方奇景,領略北國風光,行程近十萬裏,幾乎整個神州大地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兩人一路經曆太多太多的事,甚至好幾次都是死裏逃生,因此兩人的感情越加的深厚,彼此情投意合,再加上年紀尚輕,很多事都情不自禁,最終走到了一起,兩手相牽,兩情相悅,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猶如神仙眷侶一般羨煞旁人。
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暮雪和白子卿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可是好景不長,忽一日,有人給白子卿送來密信,白子卿看後臉色大變,心中無比震驚。
暮雪向他詢問緣由,白子卿隻說是師父去世,師弟招他回去祭奠恩師,暮雪聞言覺得自己該去為白子卿的恩師上柱香聊表心意。
可白子卿死活都不同意,暮雪也是執拗性子,他越是不同意便越想去,最終無奈之下,白子卿隻能說出實情。
原來他並非山中修煉的散仙,而是魔教通幽穀的弟子,如今師父亡故,要他回去繼承穀主之位,事態緊急,更有許多師兄弟對此位虎視眈眈,他必須立刻趕回去主持大局。
聽聞此言,暮雪如遭電擊,呆呆的看著白子卿許久許久,她做夢也沒想到與自己朝夕相處兩年時間的男子,竟是魔教的魔頭,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愛上了他。
“嗬嗬”暮雪絕望的傻笑了兩聲,漠然垂淚,白子卿的心不比暮雪好受,原以為隻是萍水相逢一麵之緣而已,為了隱藏身份才編了一個謊言,可後來當自己真的愛上她的時候卻又不敢說實話了,因為害怕失去,可惜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敗露了。
這一刻,白子卿不知該如何去安慰,更不知該說些什麼,道歉之類的話顯得太過蒼白無力,暮雪隻是呆呆的看著他,眼中竟有絕望之色。
見她這幅模樣,白子卿心如刀絞,他上前一步來到暮雪近前,剛要開口安慰,暮雪忽然抬手一個巴掌,“啪”白子卿的臉上瞬間出現五個指印,暮雪恨恨的看著他,歇斯底裏的吼道:“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會原諒你。”
說完,暮雪便大哭著衝了出去,白子卿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忽然轉身瘋狂的追去,以他的道行真心想追的話,暮雪自是跑不了。
片刻之後,白子卿追上傷心欲絕的暮雪,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暮雪死命的掙紮,可白子卿鐵了心一般死死的抱著她,時間不大,暮雪沒了力氣,漸漸安靜下來,趴在白子卿的肩頭低低抽泣。
見她不再激動,白子卿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對不起,我真的怕失去你,才不敢告訴你我的身份,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暮雪輕輕抬起頭,幽幽道:“事到如今,你還能給我怎樣的答複?你我注定是死敵,今生不可能在一起,上天為何如此捉弄我們,既然沒有結果,為何要讓我們彼此相愛?你告訴我,你告訴我為什麼?”暮雪傷心欲絕的哭喊著。
白子卿沉默了許久,忽然道:“可以的,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不就是正邪之間的束縛嗎?大不了我們退隱江湖,去民間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暮雪愣了,呆呆的看著他,半響之後,緩緩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願意為了我而放棄通幽穀的穀主之位嗎?”
白子卿深深吸了口氣,道:“你應該了解我,我這個人無拘無束慣了,受不了那些束縛,本來就不想做什麼穀主,隻是師父臨終遺言,我不得不為。”
說到這兒,白子卿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現在有了你,一切都不一樣了,為了你我隻能違背師命,但你要給我一點時間,現在通幽穀亂成一團,我雖然不願做穀主之位,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通幽穀毀於一旦,這是師父一生的心血,我必須保住它。”
暮雪看著他,低低的問道:“你想怎麼做?”
白子卿輕歎一聲,道:“你給我點時間,待我回去整頓教務,鏟除叛逆之徒,讓通幽穀回歸正常,待一切安定,大局穩妥之後,我便會脫離靈教,帶著你退隱江湖,那時,即便是違背師命,我也可以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