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掌教玉虛真人一身白色道袍,仙風道骨,端坐堂前,下方站著幾個鈞天殿的弟子,可能是因為雲逸歸來讓他甚為高興,今日特意指點幾位弟子的修行。
這時冰汐闖了進來,她麵無表情的來到前方全然不顧在場的眾多弟子,跪倒在地,急聲道:“掌教師伯,雲逸可否回來?”
玉虛真人神情平淡,沒有因為冰汐的禮數而責怪於她,這些天她也的確辛苦了,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傳弟子,但也是玄陽宮年輕一代的佼佼者,而且和雲逸的關係又這麼親密,說不定哪天就嫁到鈞天殿來了,身為長輩對她自是疼惜。
玉虛真人揮了揮手,眾弟子躬身施禮,隨即緩緩退出大殿,這時君拂等人也從外麵走了進來。
玉虛真人沉吟了片刻,道:“冰汐,你且起來說話!”
冰汐玉容緊皺,神情憔悴,急道:“掌教師伯……!”
玉虛真人揮了揮手阻止她說下去,淡淡道:“你放心,雲逸和紫曦都已經回來了,而且二人平安無事,大家就不必擔心了。”
聽聞此話,冰汐捂著胸口,長長出了口氣,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她的心再有承受不住打擊了,不知不覺又掉下了眼淚,隻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
她第一次在眾人麵前笑了,抑製不住的笑了,這一笑仿佛整座鈞天殿都亮了幾分,即便憔悴的令人心疼,但那張容顏,依舊傾城絕世。
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道:“掌教師伯,不知雲逸現在何處?”
玉虛真人沉默了一下,道:“我交待他到蒼雲堡辦些事,本想等你們回來再走,但事情緊急便先讓他去了,你不必擔心,這次遠離魔教,不會有危險,過些時日便可回來。”
聽聞此話,冰汐愣了一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隨即試探著問道:“掌門師伯,我可不可以下山去找雲師兄?”
玉虛真人搖搖頭,道:“雲逸走前特意囑托,讓你在山上好生休養,他幾日便回,無需掛念。”
冰汐終究還是不敢忤逆掌門,雖然心裏有些失落,但得知雲逸活著的消息,已經令她很滿足了,這是她在鈞天殿上說話最多的一次,也是無所顧忌的一次,也是最後的一次。
淩霄,龍焱,清羽,這時紛紛過來給玉虛真人見禮,聽到雲逸和紫曦都活著,他們高興的不得了,臉上歡喜的笑容始終沒有退去。
玉虛真人知道他們一路辛苦,麵上都有疲憊之色,便早早讓幾位弟子退下休息,大殿內隻剩下君拂和白少滄。
二人坐在玉虛真人下首兩側,君拂淡淡的問道:“我那紫曦徒兒一切安好吧!”
玉虛真人淡淡一笑,道:“那是自然,她已經回去幽天殿了,你大可放心,這次下山你們可有什麼收獲?”
君拂淡淡道:“收獲倒是有一點,我們在蠻荒遇到了兩個人。”
“哦?能讓你感興趣的人可不多,看來這兩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說說看,他們是誰?”玉虛真人問道。
君拂看了一眼白少滄,輕聲道:“這兩個人一個與掌門師兄有關係,一個與白師兄有關係,我對他們可沒什麼興趣。”
玉虛真人微微皺眉,問道:“他們是誰?”
君拂沉默了一下,說道:“一個是遊魂,通幽穀煉魂堂的堂主,也就是曾經的雲峰。”
聽到這個名字,玉虛真人心中一震,臉色極為複雜。
“另一個是魔教九天聖姬,也就是曾經的雪柔。”君拂看著白少滄,接著說道。
鈞天殿的氣氛似乎一下子沉重起來,這兩個人帶來的震撼甚至大過那位新任的魔尊。
白少滄麵無表情,一向玩世不恭的他很少出現這麼嚴肅的時候,半響之後,他平靜道:“掌門師兄,雪柔的事我自會處理,絕不會影響到玄陽宮的名望。”
玉虛真人板著臉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當年的確是你對不起雪柔,但我這個掌門也有責任,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我們的錯,如果能讓她回心轉意,讓你們破鏡重圓,倒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白少滄愣了一下,疑聲道:“可她如今是魔教的九天聖姬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算她肯回心轉意,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進入玄陽宮呢?”
玉虛真人沉吟道:“凡事總有解決的辦法,你們錯過了幾百年,如今再次相遇便是緣分,一切隨緣就好,若天意如此,再怎麼阻攔都是無用的。”
白少滄輕輕歎息了一聲,玉虛真人的話他能夠理解,雪柔是他一生唯一的遺憾,這一輩子都獻給了玄陽宮,留一點時間給自己去填補這個遺憾也未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