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帶著香楹一路往通幽穀的方向飛去,路上並沒有看到冰汐的影子,想來也是,冰汐那種狀態下的速度,淩霄帶著香楹又耽誤了點時間,如何能趕得上呢。
他現在隻想著能在白頭翁或者遊魂將冰汐殺掉之前趕到通幽穀,以冰汐的脾氣找不到雲逸就會找那些妖人拚命,她早已抱著必死之念,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淩霄低頭看了看懷裏的香楹,勉強笑了笑,低聲道:“怕不怕?”
香楹輕輕搖頭,“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淩霄歎了口氣,凝視著遠方,低低道:“若是我不在呢?”
香楹神情平淡,微笑道:“不會有那個時候,人間地獄,你在哪我就在哪?”
淩霄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摟著香楹的手臂,嘴角掛著釋然的微笑。
冰汐一路疾馳,冰凰如同一道幻影呼嘯而過,狂風在耳畔嘶吼,淚水在眼角滑落,她麵色如霜,冷漠而決絕。
不到半個時辰,便回到了通幽穀,光芒一閃,冰汐落在穀中,眼前的一切早已麵目全非,到處是殘垣斷壁,一片殘破之象,原本的通幽穀變成了如今的亂石穀。
她站在穀中,冰冷的眼神掃過四周,除了亂石坑洞之外,再沒有一個人影,這裏原本布滿了毒物,此時平靜之後有很多毒蟲出來遊蕩。
冰凰神劍發出熾烈的白光將冰汐籠罩其中,她一步步向通幽穀總壇所在的山洞走去,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毒物向她發起攻擊,可惜剛剛觸碰到冰凰的白光,就瞬間被冰封然後碎裂成渣。
她麵如寒霜,一步步走進山洞,順著那條甬道一路向前,可直到走到盡頭都沒有看到一個人影,各個石室幾乎被她找遍了,別說雲逸就連一個魔教妖人都沒有。
她寒著臉走出山洞,轉頭看到了地牢的入口,她雙目一凝,緩緩向那裏走去,她不可以放棄任何一個角落,在沒有找到雲逸的屍體以前,絕不可以放棄。
幽深的地牢和之前一模一樣,隻是牆壁上出現了不少裂縫,地麵還有許多從頂壁上掉落的石塊,那是雲逸和白頭翁鬥法之時留下的,點在牆壁上的油燈還在亮著,微弱的光芒昏黃而幽暗。
冰汐一路來到鐵門前,他們逃走之時這鐵門是開著的,如今依舊看著,這說明眾人離開之後,沒人來過這裏。
可冰汐還是不甘心,她一步步走到地牢前,那間的牢房的門同樣開著,她在門前站立許久,裏麵空洞洞的,除了那盞油燈微微跳動的火光,在也沒有任何東西。
她終究還是走了進去,裏麵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可人卻已不在,來到那個他們坐過的地方,冰汐緩緩蹲下身,冰凰就那般插在地上,光芒不停的閃爍,就和她的主人一樣,顫抖著身軀。
終究一切都變了樣,再也回不去了,冰汐堅強的外表仿佛瞬間被撕碎,她跌坐在地,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低落,她肆無忌憚的痛哭,淚水劃過憔悴的臉頰,滴在似乎還留有他氣息的地牢中。
不知過了多久,哭泣的聲音漸漸止住,她搖晃著站起身,留戀的看了一眼還有回憶的地牢,然後微微搖晃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神情呆滯的向來路走去。
出了地牢,她不知該往哪裏去,就那般漫無目的向前走著,不知從哪飄來了淡淡的花香,她不知所覺,順著味道一步步的向前而去,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斷心崖。
滿地的斷腸花,殷虹如血的顏色,落入她的眼中卻是那麼令人心傷,她站在花叢中,白衣在風中飄舞,青絲在眼前淩亂,她低下頭,看到花瓣上滴落的水柱,是血淚嗎?你為何留下血淚?你又是為誰而哭?
她淒涼的笑了笑,抬頭卻正看到那不知經曆多少歲月的石碑,伸出手輕輕劃過石碑上的刻痕。
“斷腸花下斷心崖,暮雪無情悲白發。”原來這就是斷腸花,與我一樣,肝腸寸斷嗎?是不是也曾有人離你而去呢?
她的手滑落在石碑下的土地上,忽然感到一陣刺痛,她低下頭,卻是一顆斷腸花的根刺劃破了手指,她無所謂的淒美一笑,伸手將那顆斷腸花拔了下來。
既然你和我一樣,那就陪著我去另一個世界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