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然餘光無意間瞥見這一幕,心中亦有所感,拉起蹲在墓碑前的惜瞳,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小瞳,接下來的時間就留給爺爺和奶奶聊聊吧。”
惜瞳點頭,隨著北然悄然離開墓碑,向著園外走去。
北然環著惜瞳的肩膀,滿眼心疼的望著她,出了園外,徑直坐上自己的車,剛打開車,餘光就無意間瞥見一個帶著鴨舌帽,身材很瘦弱的“男人”拎著一個擺放香燭的包,上了擱置在樹蔭處的那輛車,那輛車擺放的位置足夠隱蔽,正好擋住了車牌號,讓人看不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隱隱的,他總有一種感覺,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剛剛那個人看起來怪怪的,根本就不像一個正常來拜祭的人。等等,如果說,那個人本來就不是拜祭的,那麼他出現在這裏,用心就很值得懷疑了。心裏一頓,腦中忽的升騰起這麼個想法,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再次抬眼望向原先那個方向,那輛車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是誰?到底是誰?
眉眼微垂,認真思量一番,良久,也沒有想出是誰,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沉沉地歎了口氣,然後走下車,打開汽車的引擎蓋,仔細看了一下,心中瞬間就隻剩下一個字在浮動,那個詞便是“果然”。
他猜得沒錯,汽車的刹車果然被人給破壞了,而且破壞刹車這人絕對是個高手,不僅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而且還能將其偽裝得很好,就好像是沒有被破壞那,要不是他先前看那個人形跡可疑,猜出了幾分,刻意檢查車會出現問題的幾個關鍵部位,大概也不會發現這輛車已經被人動過手腳了。
看來,那人是蓄謀已久,是想要了老爺子的命,當然,要是能搭上他與小瞳的命,簡直是一舉多得。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老爺子何時出門的,又去了哪裏?按理來說,這種臨時決定的事情,凶手應該不可能知道的,可是現在“他”偏偏知道,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展家內部也出了內,而且這個內劍在早晨那個時間段裏一定在家。暗暗回想了一圈,他的心中便有了計較。
“然,怎麼了?”
惜瞳走下車,看著北然陷入了沉思,猶豫了好半響,還是忍不住打斷道。
北然回過神,緩緩地合上汽車的引擎蓋,說:“汽車的刹車在我們回來之前被人做過手腳,現在刹車已經失靈了。”
惜瞳眼睛圓睜,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大腦亂成了一團,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幸好幸好北然提前發現了,不然她會後悔一輩子的!幸好,在劇情堅定的拐回原來的路線上的時候,預防了悲劇的發生。
北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惜瞳回過神來,長長的舒了口氣。北然衝著她笑了笑,然後,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管家打了個電話,讓他找個人來拖車,順便開車來接他們,管家當場應承了下來。
刹車損毀,有人意圖不軌的事情,北然並沒有瞞著老爺子,事實上也瞞不住。
老爺子從墓園出來,心情還沒緩過來,就聽到了這件事情,可想而知,當時他的臉陰沉得有多可怕。他瞳孔微縮,眸中溢滿寒光,胸口中積蓄著怒意,沒有當場爆發出來。雖然他退休之後一臉好脾氣,就像是一隻睡著了的老虎,即便這頭老虎老了,老虎還是老虎,可一旦有人捋了這把虎須,這頭老虎就會驚醒,那個不怕死的終會成為他的口腹之食。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了幾個人把那個內劍給抓了,那個內劍直到被抓之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是以為自己隱瞞得足夠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不過是透主家的消息會害死主家人,如果知道,怕是早就死了。
“小力,我沒想到會是你?”
老爺子冷冷地望著站在麵前,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男人,臉色越發的難看,聲音冷冽地好似要將人凍成冰。
古力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老爺子,您找我來有事嗎?”
老爺子定定地瞧了他一會兒,沉沉地歎了口氣,也懶得跟他多說廢話,厲聲問道:“說,跟你買我的消息的那個人是誰?”
古力當即愣住了,心裏一驚,麵上有些慌亂,可是嘴裏卻還是死不承認,“老爺子,你說什麼?我不太清楚,要是您沒什麼吩咐的話,要出去幹活了。”
“小力,到了現在你還是死性不改,我以為爸爸的死灰讓你明白的,沒想到我錯了,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說出那個從你那裏買消息的人,我會給你一筆安家費,如果你不說,那麼現在就從這裏滾出去,一毛錢也拿不到。”提到古力的爸爸,老爺子終究是心軟了。古力的爸爸是跟著他的老人,因而,對於他的兒子,老爺子是盡可能包容的。
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會一直縱容,這件事情已經危害到他自己,甚至家人的安危,孰輕孰重,他看得清。
古力臉頓時一黑,他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轉寰的餘地了,老爺子肯定不會再留他,心裏暗暗詛咒了他幾句,麵上卻沒敢表現出來,然後,他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第一種。接著,在老爺子三人的盤問下,把自己知道的都給說了。